傳書人不置可否,也不宜久留,沉默著快步離開了。
邵三省心有餘悸,腳步艱難地湊近到邵平波身邊,“大公子,你…”
邵平波知道他擔心什麼,麵無表情道:“老邵,我沒得選擇,我若不強勢反壓,這些人必用儘辦法殺我滅口!他們的人滲透到了什麼部位,我們一無所知,防不勝防。”
邵三省:“大公子既有辦法化解,又何必說出那樣出格的話,萬一激怒了對方…”歎聲搖頭。
邵平波:“對方直接找到我,讓我鼓動對衛之戰,勢必要殺我滅口,可見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裡。話不重,不足以當頭棒喝。對方應該是縹緲閣內的異己,而我出言不遜不把縹緲閣放在眼裡才會令對方另眼相看,我不懼縹緲閣,對方才會有跟我合作的興趣。”
剛還滿心憂慮的邵三省頓時恍然大悟,明白了。
點出揪出洪運法背後之人的辦法既是威脅對方,也是證明大公子的能力,或者說是利用價值。對縹緲閣出言不遜實際上是在引起對方的注意,是在把自己推薦出去,進而讓對方願意和這邊合作。
想明白了,邵三省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大公子英明!隻是…縹緲閣中的異己份子無異於是在對抗九聖,能是九聖的對手嗎?真的是合適的合作對象嗎?老奴怕最終會引火燒身啊!”
邵平波:“我有得選擇嗎?”
邵三省拱手道:“大公子既有揪出洪運法背後之人的辦法,何不直接聯係聖境相關方,直接獻策為聖境效力豈不更穩妥?”
邵平波:“然後呢?獻策之後呢?”
邵三省為之語結,忐忑道:“憑大公子的能力,興許能得到聖境的重用。”
邵平波:“老邵,你一廂情願想多了,我在九聖眼裡什麼都不是。九聖在整頓縹緲閣,隻是在整頓,整頓之後的縹緲閣還是縹緲閣。就算能如你所願,眼前呢?你覺得那些人能讓我聯係上聖境?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些異己在縹緲閣內的力量有多大,也不知是哪一方的勢力,聯係誰才能保證不會撞對方手裡去?”
“為了對衛之戰不泄密,我們一直被朝廷嚴密控製著,而眼前隻是知道一個傳書的人是縹緲閣的人,誰敢保證沒有其他人,萬一陶略也是對方的人呢?這不是沒有可能。為什麼安排來給我傳書的人偏偏就是縹緲閣的人?”
“這個時候敢妄動,對方一定會不惜代價弄死我,甚至直接弄死陛下都是有可能的。”
“老邵,我已經被那些人盯上了,目前除了嚇唬嚇唬,令對方投鼠忌器外,根本沒有其他辦法。我們已經處在了命懸一線的地步,這個時候隻有我們越冷靜,才能令對方摸不清底不敢輕舉妄動。我們越淡定,對方越不敢賭。何況對方現在需要這一場戰事,我現在死了,衛國那邊的局可能會出亂子,對方將前功儘棄!”
邵三省憂慮道:“真若和他們合作了,將來可如何是好?”
邵平波:“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將來。先保住性命,先站穩腳跟,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等到戰事成功,等我有了活動空間再從長計議。”
……
齊京,庭院中的顏寶如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如同家庭主婦一般,正在井邊清洗著一堆衣物。
堂堂丹榜第二高手竟乾這般雜活,倘若讓修行界其他人看到了,怕是要驚掉下巴。
可清洗手法熟練的顏寶如卻一臉恬靜,躲在了這裡,能得鬼醫弟子的庇護,遠離了那些恩恩怨怨,內心無比的寧靜。
她也知道這份機會難得,大多人連鬼醫弟子的門都進不了,更彆說成為鬼醫弟子的隨從。
經曆了太多的生生死死,若是可以的話,她願意這樣活一輩子。
衣物洗完,她提了一桶衣服走到後院的晾曬之地,衣服一件件取出抖開搭在繩子上晾曬。
洗過的衣物晾好後,她又將之前曬乾的衣服收了,抱著去了主仆三人的房間,將主仆各自的衣服一件件折好摞放。
忙完這些,她方去了宅院中專門開辟出的醫堂。
掀開布幔進去,發現鬼醫弟子無心又在血淋淋的動刀子,一旁配合的郭曼對進來的她微微點頭。
見在忙,顏寶如走到一旁沒吭聲,靜靜看著,隻見無心在一靜躺的男子胸口以刀劃開胸口的皮膚,硬是在好好的皮膚上搞出一道長長的血淋淋的口子,不像治病的樣子,反倒像是在雕琢傷口。
而靜躺男子的臉部被白布包裹著,隻摳出了眼鼻口的洞眼。
好一陣後,無心收了手上的刀,開始在患者胸口血淋淋的傷口上灑了藥粉,之後又要來白布進行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