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看不到戰火的廝殺,這是一場在陰暗中的決鬥,參與者幾乎是永不能見光。
勝利者不敢揚名,不能說自己乾了什麼,不能說自己殺了多少敵人。
死者也不能像戰場上的戰士樹碑立傳,甚至不能透露因何而死。
原因都一樣,否則很容易被順藤摸瓜。
生者無名,死者寂寂。
看到兩國情報組織血拚後犧牲者的累累名單,坐在亮堂燈火下的晉國大內總管陶略閉目無聲,眼角噙著淚光。
他哭了,但是沒有哭出來,損失太慘重了,黑水台多少代人經營的心血,這些死者都要喊他一聲“老祖宗”,他知道自己對不起這些人。
“老祖宗,不能再這樣鬥下去了,那是齊國的主場,弟兄們損失太大了,再鬥下去沒有任何意義,當及時讓相關線上的人撤離,如此還能在那邊保存一些香火!”一名前來稟報的漢子哭的稀裡嘩啦的,太慘烈了!
“唉!”陶略仰天一聲長歎,睜開了雙眼,提袖拭淚,搖了搖頭:“有沒有意義你我說的不算,有沒有意義你很快會明白的。”
“意義何在?”前來稟報的漢子攤著雙手索要答案。
陶略搖頭,沒有告訴他答案,也不能說,此乃絕密,除了核心幾人外,不得對外有任何泄露。
但的確如陶略所言,沒有多久,漢子知道了答案,知道了弟兄們犧牲的意義何在……
就在齊國追捕邵平波之後沒多久,衛國方麵也展開了同樣的搜捕。
邵平波並未離開齊國,哪怕知道齊國在抓捕他,他依然冒險留下了,沒辦法,接下來還有更大的計劃,自己不親自坐鎮指揮的話,交給彆人他根本不放心。
他就躲在離齊京不算太遠的一座驛站裡,他要儘量靠近齊國的中樞,以便第一時間掌握相關局勢變化。
地方是晉國黑水台那邊為他準備的。
負責這座驛站的官吏是齊國的官吏,卻是黑水台派來打入齊國的備用潛伏者。這座驛站是黑水台的一步後手,準備的目的就是一旦遇上重大事件,用來做接應用的。
譬如晉國朝廷一旦有需要,此地可掩護出使要員撤離。
因職能所在,為了保密,不與潛伏齊國的其他人員有任何聯係,直屬晉國黑水台中樞。
這座驛站一直未啟用過,這次為了邵平波啟用了。
邵平波就躲在驛站下麵的地道裡,忍受著地洞裡的陰暗潮濕,像一隻地老鼠般躲藏。
燈火下,看著手中傳遞來的情報,邵平波嘀咕了一聲,“果然是他!果然是亡我之心不死!”
情報是衛國那邊搜捕他邵平波的消息。
“誰?”邵三省不解。
邵平波緩緩呼出一口氣來,氣息凝重,“牛有道!我的猜測沒錯,就知道聖境攔不住他,他果然已經建立起了與聖境內外聯絡的渠道。”
“牛有道?”邵三省茫然不解,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不過對於牛有道這個人他是知道的,知道已經成了大公子的心病。當初那個牛有道屢屢氣得大公子嘔血,而今大公子修養多年,那口血勁終於緩過來了,可是,怎麼又和牛有道牽扯上了?
他隱隱有些擔憂,大公子蟄伏多年,難道一出山又要和牛有道對上交手嗎?
說實話,彆說邵平波,就連他這個一直陪在邵平波身邊的人,也有點被牛有道給搞怕了,一聽到“牛有道”這個名字就有些發怵。邵平波在牛有道手上連吃慘敗,被逼得殺兄弑母,被牛有道搞的臭名遠揚,甚至被牛有道追殺的差點丟了性命時,他可是一直陪在邵平波身邊跟著親身經曆過的。
最危險的時候,邵三省知道邵平波被牛有道給逼到了什麼地步。
他一向很欽佩邵平波的本事,可就是這麼有本事的大公子,卻屢屢被牛有道給壓著打!
他和邵平波一樣,深知牛有道的可怕!
再次和這樣的對手交鋒,邵三省心裡很沒底,聽到那個名字就已經有些膽怯了,試著問道:“他不是被困在了聖境嗎?”
邵平波心情沉重,沒有心情廢話解釋,再次看了看手中的情報。
在彆人看來,僅僅是一份有關衛國那邊搜捕他的消息而已,可在他看來,消息背後透露出來的信息卻是意味深長。
如同之前他與縹緲閣那邊的神秘人交談時所言,在質疑他被泄密暴露的種種可能性後,他懷疑上了牛有道,但是其他存在的因素較多,各種可能都有,所以也不敢確定就是牛有道。
可這封消息的來到說明了一個問題,想對他下手的人並不能確定他是在衛京還是在齊京,也就是說,並非是晉國那邊泄密,也排除了其他勢力刺探到他下落的可能性。
反過來說,印證了他對神秘人所言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