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他了,換了一般弟子,帶這麼大體積的東西進紫金洞肯定要接受檢查,更不用說直接送到龜眠閣來。東西也隻有在他這個掌門的手中才能一路暢通無阻,也沒人敢過問。
咚!根雕進入殿內落地,略顯沉悶聲。
將東西置放在了乾淨地板上,宮臨策不疾不徐走到盤坐在地的鐘穀子跟前。
麵對這位,不好居高臨下,宮臨策略提長衫下擺,跪坐下了方拱手行禮,“弟子拜見師伯。”
“掌門不必多禮。”鐘穀子客氣一句,目光又盯向了那尊根雕,再次反複打量,倒是看出了吉祥的寓意,但也沒看出什麼特彆來,這位親自跑來就為送這個?未免有些俗氣,因此有些不解,不免問道:“掌門忽如此用心,不知何意?”
宮臨策不急著回答,回頭看向了站一旁束手而立的人,“巨安,我有事與鐘老密談,你去外麵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不許任何人窺聽。”
巨安看了眼鐘穀子,沒得到任何回應,隻能躬身道:“是!”
然走到門口時,忽又聽宮臨策冒出一句,“把門關上。”
巨安停步轉身回看,見鐘穀子依然沒有任何表示,隻得再次躬身領命,“是!”
後退兩步,轉身出了大門口,順帶將大門給閉合上了。
不許任何人窺聽,巨安自覺走出屋簷,下了台階到了外麵的空地上,站遠了點。
屋內,門一關,光線暗了不少,頂上投射下的一道天光倒是顯眼了,猶如一道光柱,剛好照在宮臨策跪坐的位置,而鐘穀子反倒像是隱身在了黑暗中,身處光線中的人看暗處的人有點看不清楚。
宮臨策一動不動,靜靜看著身處黑暗中的鐘穀子,神情中終於流露出了些許的複雜,心情也很複雜,縹緲閣探子?這位德高望重、得整個紫金洞上下敬重的太上長老居然是縹緲閣安插在紫金洞的探子?
若是真的,這位暗中得左右過紫金洞多少次的重大決定,讓紫金洞情何以堪?
他估摸著牛有道也不太可能亂說,十有八九是真的,但他希望牛有道的消息有誤。
黑暗中看明亮處,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能清晰看清微小塵埃在光線中的漂浮軌跡,也將宮臨策臉上的細微神色變化儘收眼底。
兩人對視了一陣,鐘穀子出聲了,“掌門不是來送禮的,有事不妨直說。”
宮臨策沒有說什麼,伏身行了一禮,之後起身而去,走到了根雕前,抬手拍了拍道:“到了,出來吧。”
根雕內立刻傳來一聲異響,鐘穀子雙目緊盯,眼略眯了眯。
異響一出,宮臨策雙手搬起根雕,底部卻脫落了,暴露出了根雕內空的真相。
隨著根雕外殼搬離,罩在殼內的人也出現了,盤腿坐在根雕裡的人,自然是牛有道。
宮臨策將外殼搬放到了一旁,牛有道也站了起來,之後與宮臨策雙雙走到了鐘穀子跟前,雙雙跪坐在了鐘穀子麵前。
鐘穀子處變不驚,靜靜看著另一個來人,是什麼人竟需要宮臨策這個堂堂掌門行如此辦法將人給偷送進來。
有一點他是看出來了的,來人偽裝了,不是真容。
牛有道抬手,撕開了臉上的假麵,露出了真容,伏地拜見,“弟子無禮,實乃形勢所迫,還望師尊恕罪。”
之所以還要偽裝,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根雕運送途中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他從中暴露了至少能避免被人看到真容,還能繼續隱藏下去。
“你…”鐘穀子那一向波瀾不驚的麵容上這次動靜頗大,可謂一臉驚愕,“你不是遇難了嗎?真的是你?”
牛有道回道:“是弟子,掌門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