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忽傳來老沉聲音,“不是來鬨事的,要看就讓他們看吧。”
車夫手上馬鞭頓時一撤,得了輕鬆的軍士看看身後同袍,最終還是壯著膽子伸出了槍頭,慢慢捅向了車夫鬥笠下遮麵的黑色垂布。
槍頭撥著黑布慢慢上撩,沒了之前的放肆,動作帶了幾分小心。
然鬥笠下的黑布一挑起,鬥笠下的目光隻瞅了他一眼,那軍士立刻嚇得“媽呀”一聲,踉蹌後退著將一夥同袍給撞了個亂七八糟。
同袍紛紛問,“怎麼了,怎麼了?”
那軍士喉結聳動,左看看,右看看,再看看穩坐如山的車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
城頭上,天火教長老徐邦踱步走出了樓閣,問了聲:“下麵何事喧嘩?”
眼前齊京的氣氛詭異,各城門入口,三大派都派出了長老來輪流坐鎮。
翹首下看的天火教弟子回頭一看,忙拱手道:“不知何事,好像是來了比較奇怪的人。”
徐邦走到箭垛前,也探首往下看了看,目光落在馬車後麵兩騎手的臉上,忽一怔,繼而閃身而起,輕飄飄落下了,落在了被圍的馬車旁。
他一下去,立刻有一群天火教弟子跟著飄了下去。
“都退下。”徐邦向守軍揮手示意了一下,圍著的人立刻退開了,他這才盯著馬背上二人道:“朱劍,尤佩佩,是你們兩個!”
其他天火教弟子不認識二人,但是這名字卻是聽說過的,丹榜排名第三的高手朱劍和丹榜排名第四的高手尤佩佩。
都有些意外,之前有個丹榜第二高手在齊京為奴,後有個丹榜第一高手被抓,如今又來了丹榜第三、第四的高手,這轉眼間丹榜前四的高手都在齊京聚齊了。
“徐長老。”馬背上的老頭正是朱劍,拱手打了聲招呼。
馬背上的婦人正是尤佩佩,卻隻是點了點頭。
徐邦下意識看了眼馬車,想不注意都難,看朱劍和尤佩佩的樣子似乎是這馬車的護衛。
各大派的人雖然不把什麼丹榜高手放在眼裡,可丹榜上的頂尖高手也未必會屈從於各大派,能名列前茅的丹榜高手多少都有幾分自傲之處,而能同時令丹榜第三、第四高手做隨從的人,這馬車內的人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聖。
最近的風聲,還有齊京內逐漸雲集的修士,令他對馬車內的人隱隱有了猜測。
一邊打量著馬車,一邊問道:“你們兩個算不上朋友吧,當年為那第三,還你死我活過,如今怎麼一起來了?”
尤佩佩不吭聲,朱劍微笑道:“車內的是黑離先生,我二人暫為護法!”
鬼醫?一群天火教弟子略驚,鬼醫的名字就叫黑離,這馬車內的就是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鬼醫?
一時間,都想見見長什麼樣。
果然是鬼醫!徐邦心頭一緊,他剛剛就所有猜測,沒想到還真是的,這鬼醫果然被玉蒼給惹出山了,這一出山的派頭還真不小,竟然招了丹榜第三和第四的高手做隨行護衛,再加上城內雲集的修士,看樣子是真沒打算跟玉蒼善了。
人未到,席卷向齊京的氣勢卻是先到了,再加上傳說中鬼醫有仇必報的性子。
雖隻是區區一輛馬車及兩名隨扈而來,可他卻意識到了,玉蒼這次多多少少的恐怕是真惹上麻煩了。
沒那個底氣,人家能這樣找上門?
實力往往是讓人尊敬的最好事實,比對兩位丹榜頂尖高手客氣,徐邦朝馬車拱手道:“原來是黑離先生法駕親臨。鄙人天火教長老徐邦,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有緣幸會,不知可否撥冗一見?”
車內老沉聲音傳出,“區區一遊腳郎中,不敢高攀天火教高上。”
徐邦又道:“先生醫術高超,受世人敬仰,徐某略有醫道難題,正欲請教。城頭備有香茗,可否請先生上城一敘?”
車內老沉聲音道:“徐長老何苦勉強?”
徐邦擺手道:“黑離先生誤會了,僅僅是久聞大名,渴望一見。”
車內老沉聲音道:“小徒在齊京遇難,憂心忡忡而來,暫無雅興。敢問徐長老,老夫可以進城了嗎?”
堂堂天火教長老如此客氣,這般降貴紆尊的邀請,還被人給拒絕了,多少感覺有些沒麵子,不過也發作不起來,話鋒一變,“聽聞黑離先生要來,齊國三大派掌門皆在宮中等候,還望先生不要讓三位掌門久候。”
車內老沉音:“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再勉強下去就沒意思了。今番一點私事而來,就不要驚擾三位掌門了,還望徐長老代為向三位掌門抱歉一聲。”
徐邦臉頰繃了繃,“黑離先生的來意,我略知一二,隻是我三大派不免要提醒一聲,這裡是齊京,先生最好不要亂來,否則大家的麵子上都不好看。”
車內老沉聲音,“老夫一介遊醫,無意也無力卷入天下紛爭,此番隻為解決私事而來,隻要三大派不插手,老夫也不是不識相的人,不敢冒犯三大派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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