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這樣說了,已經是勉為其難做了讓步,他不立字據就不讓他走,他也隻能是答應。
其實對他來說,立不立字據還重要嗎?東西是他拿走的,借走山河鼎的帳,有沒有字據都得算到他頭上,都得驚動聖境那邊。打著冰雪閣的名義借了山河鼎,這帳最終要歸結到冰雪聖地那邊。
他現在隻能祈求幕後的人說話算話,真的隻是暫借,會歸還,否則雪婆婆那邊隻怕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可他不做又不行,不然兩邊都不會放過他,聽從幕後人的指示,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立字據簡單,筆墨紙硯等物拿來,字據便立下了,還做了確實無誤的畫押,約期一個月之內歸還!
至於一個月內能不能歸還,川穎心裡一點底都沒有,沒底也沒用,幕後人給予的好處不是白給的。
留下了字據,川穎一塊布包了山河鼎便拎走了,池清麗想派人護送,結果川穎拒絕了,不用!
目送的池清麗麵色陰晴不定,事到如今,她豈能不知,之前種種都是假象,人家之前的無知都是故意的,真正的目的就是衝山河鼎來的。若不是自己順了人家的道,鼎若不在人家手上,搞得這邊無法硬來,對方根本沒辦法這樣把鼎給借走。
道理很簡單,就像他們不能從川穎手上硬搶東西一樣,鼎在密室內這邊不拿出來的話,川穎也不可能強搶。
想到自己之前春心亂動,老花裝俏的樣子,她自己都有些臊得慌。
總之就是一句話,中計了!
看著手中的借據,聶震庭沉著一張臉,“池掌門,對方若是不還山河鼎,我韓國怎麼辦?”
池清麗歎道:“真要是不還,問題也不大,東西是雪婆婆的孫女婿打著冰雪閣的名義借走的,雪婆婆的人出麵我們不敢不給,到哪都說得過去。論及韓國的立國之本,這事雪婆婆得扛,不然冰雪聖地以後派人出麵什麼的,天下不會有人再信了。”
百川穀長老程湖,“池掌門,你確認對方真的是川穎,不是人假冒的?”
池清麗:“這個你放心,我是在冰雪閣遇見的他,好多人在場目睹了的,他身邊當時還跟著彩虹客棧的掌櫃楚安樓等一乾冰雪閣的人,假不了。”
無上宮長老廖平東,沉聲道:“這是何苦來哉,好好的,你乾嘛把他給惹來,真要有個什麼意外,大家誰都彆想好過。”
池清麗當即隱瞞了一些事情做辯解,“我願招惹他來不成?是他自己要來的,我能攔得住?換了你們,誰能攔?”
她也不可能說出真相,繼而轉移話題道:“為今之計,當立刻向縹緲閣傳訊上報此事!”
……
無邊閣,天湖底下,一塊透明的大塊水晶窗前,湖水碧藍,上有天光向下滲透出瑰麗光景。
無邊閣閣主藍明站在水晶窗前,抬手在窗前引動,窗外一條蛟龍貼在窗前隨著他的手勢嬉戲。
一人一蛟互動著,湖水深處,隱見兩條體軀更龐大的蛟龍遊動,駭人!
總管班海來到,奉上一封書信,“閣主,姓邵的那邊又來信了。”
揮手在窗前互動的藍明淡漠道:“我不是說了,不再與他書信來往了嗎?”
班海猶豫一下,說道:“閣主,這信,你恐怕得看看。”
藍明慢慢回頭看來,看了眼他的反應,知他這樣說必有原因,窗前的手放下了,順手接了信到手,發現信上隻有寥寥幾個字,但這幾個字已經令他瞳孔驟縮。
信上內容是:我知道你是誰,無!
反複將這幾個字細看了一遍,換了外人看不懂,他卻是看懂了,唰!信已被他搓爛在了手中,咬牙蹦出兩個字來,“區區凡夫俗子,竟敢與我猖狂!”
班海束手在旁,沉默著。
……
秦國境內,幽幽深山之地,山澗溪流旁,一長發披肩光著膀子的魁梧漢子負手而立,一直閉目養神著,正是烏常。
靜立在旁的黑石忽抬頭看去。
隻見一隻飛禽坐騎降落,跳下三人,其中一人正是捧著沉甸甸布包的川穎。
見到烏常法駕親臨碰頭地點,川穎心頭吃驚,惶恐著跨步上前,躬身拜見,“參見聖尊!”
他並未正式見過烏常,以前隻是遠遠見過兩麵,但風格不一般,加之黑石在旁的恭敬態度,是誰還用說嗎?故而能一眼認出。
閉目中的烏常側對,無動於衷著,長發偶爾被山風掀起,側顏刀削斧劈般,有立體感。
黑石看了眼川穎手中的布包,問道:“東西得手了?”
川穎忙道:“幸不辱命!”
黑石立刻伸手接了那布包,單手托著,一手解開,露出了那隻黑鼎,略作觀察,轉身麵對烏常,“聖尊,應該是那東西沒錯。”
烏常這才睜開了雙眼轉身,一把抓了鼎耳,提了鼎在手,並冷目掃了眼川穎,把個川穎給看的心驚肉跳。
翻動著手中的鼎看了看,嗯了聲,“川穎,你這次做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