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池中景致的邵平波冷眼斜睨,“膽魄談不上,都是被先生給逼的。”
賈無群:大人不想來,這些事不足以致大人於死地,無法相逼。
邵平波盯著代為發聲的元從多看了看,“不是誘我來殺之?”
賈無群:先生頂著晉使的名頭而來,我豈敢濫殺。
邵平波:“我既然來了,先生能否告知之前為何加害與我?”
賈無群:故意加害,有意試探!大人若是連區區小劫都無法避過,死便死了,又哪來的資格站在這裡,也沒資格與我論天下。
邵平波目光閃爍,聽懂了他的意思,略挑眉道:“論天下?”
賈無群點頭:大人身在北州時,賈某便一直有所關注。難道以大人之雄心,甘願隻做一教書先生?
邵平波不置可否,冷冷清清道:“有何可論?”
賈無群:九聖不倒,天下不平!
此話一出,可謂石破天驚,將邵平波給震懾的不輕,驟然轉身麵對上了,上下打量一番,沉聲道:“你想乾什麼?”
賈無群神色淡定:天下真豪傑,唯大人與賈某!你我若聯手,大有可為!
邵平波暗中心驚肉跳,“你區區一凡夫俗子,也敢與九聖爭鋒?據我所知,先生一向沒什麼野心,何故冒出這般雄心壯誌?”
賈無群張口,指了指自己沒有舌頭的嘴巴,之後繼續在元從身後書寫到: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大人一人,煢煢孤力,某願助大人一臂之力!
拔舌之仇!邵平波目光再閃,若有所思,問:“何以相助?”
賈無群:他日大人若想取宋國,賈某願助一臂之力!
對於這點,邵平波倒不懷疑對方的能力,倒是頗為意動,卻冷笑一聲,“就憑你也想與九聖爭鋒?”
賈無群:不儘力一試,怎知不行,你我聯手,大事可期!
邵平波試探道:“先生想要我乾什麼?”
賈無群:我想知道大人背後之人是誰,也就是那位縹緲閣的人。
邵平波心弦一繃,“哪有什麼縹緲閣的人,先生想多了。”
賈無群:大人這般就沒意思了,難道真想我抖出信上所言?
邵平波:“你威脅我?”
賈無群:不是威脅,我對天下亦無興趣,我隻想扳倒九聖,大人背後的人想必在縹緲閣的地位不低,我要利用他找到一人。
邵平波不解,“找誰?”
賈無群:前趙國大內總管諸葛遲,他是元嬰修士,九聖已織好羅網,他隨時會落網,我需要為諸葛遲解圍。
“元嬰修士?”邵平波略心驚,此事他毫無聽說,上下打量他,“你怎知道?”
賈無群:我對修行界經營之深,遠超你之想象。
代為說話的元從心中無語,目光略瞟了下不遠處的樓閣之上,那裡站著一個人,不是彆人,正是牛有道。
易容後的牛有道正站在樓閣上盯著水池邊交談的二人。
同樣改頭換麵女扮男裝的雲姬上了樓閣,走到憑欄處的牛有道身邊,順他所看方向看去,淡淡問道:“邵平波能答應嗎?”
牛有道:“賈無群彰顯出來的實力,正是他需要的,能保證他的安全,能讓他安心經營己事,還能解他之憂,又可將他背後之人降服,有這麼多的好處,他為何不答應?兩人‘臭味相投’,大事可期,應該是一拍即合才對。”
雲姬:“他能相信賈無群麼?”
牛有道:“能不能相信不重要。這種人,你彆指望他輕易相信你。隻要讓他安心便可,隻要賈無群介入的事,讓他認為也可以拿住賈無群的把柄,認為賈無群也不敢對他怎樣,還可以利用賈無群,他便會去做。你彆忘了,賈無群還殺了縹緲閣的人。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賈無群不敢出賣他。”
雲姬冷笑,“一個背後和縹緲閣內奸做了見不得光的事,一個殺了縹緲閣的人也同樣見不得光,兩人還真是‘臭味相投’。”回頭看向他,“你不是一直忌憚他麼,還敢落這麼個把柄在他手上?”
牛有道:“等他知道我還活著,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這個把柄嗎?我在人間的布局已經完成,你覺得他還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嗎?我現在需要他,就用他,僅此而已,他沒有跳出棋盤的資格,跳出去了,就是出局!”
紫府的宴席很豐盛,賓客相歡之後,邵平波攜夫人告辭。
回晉國使館的途中,搖晃的馬車內,太叔歡兒發現丈夫的神色異常凝重,試著問道:“怎麼了?”
邵平波抓了她的柔荑,搖頭:“沒什麼。”
而紫府內宅深處,送客歸來的賈無群亦走到了玩轉他那寫字板的牛有道身邊,手寫在元從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