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也不需要再問了,事已至此,明白了,中計了,中了離間計。
什麼納降,見鬼的納降,呼延無恨壓根就沒想納降,花樣百出,其實要的隻是他一封回信而已。
沒想到,他真沒想到,一封信便斷了他的後路,一封信便斷了他最後一絲逃生的希望。
那高築的土山遲遲不發揮作用,麻痹了他,與密使一見還真以為又得一線生機,自己竟愚蠢到抱著指望回了信。
結果一封回信卻成了催命符,竟令隨軍修士扔下他跑了,也令自己麾下人馬喪失了頑抗的能力。
蓄勢待發之後的精準利用,真正是用的好,用的妙,可謂一石幾鳥。
“上將軍不愧是上將軍,真是好手段,末將輸的心服口服,哈哈,哈哈……”滿臉淒涼的顧遠達仰天狂笑不止,笑出了眼淚,笑聲中的悲哀之情難以掩飾。
呼延無恨也懶得多問他什麼,沉聲道:“拖下去淩遲示眾,限期一月,以儆效尤!”
這是要每天割肉,不讓顧遠達死得痛快,要讓他苟活一個月示眾,要讓所有人看到這叛將的下場。
立刻有如狼似虎的軍士衝來,先一根繩子第一時間勒了顧遠達的嘴巴,避免他咬舌。
之後迅速將其拖遠了,扒了衣服,一張細網綁了,當即行刑,小片刀在網格裡片肉下來。
三大派掌門或冷哼或冷笑,宇文煙捋須道:“斷其生路,一舉成擒,上將軍果然妙計,”
……
一處深山老林,一群‘驚弓之鳥’閃入聚集,常臨仙等三派人員已從圍攻大軍中殺出重圍。
見再無追兵,皆鬆了口氣。
藏豐施法一抖,後背插著的三支羽箭倒射而出落地,三個窟窿眼裡血流,立刻有弟子上前幫忙,逃逸至此終於能安心處理傷患處。
三位掌門麵對三派弟子,目光稍作清點,發現活著突圍的三派弟子在眼前的已不足五百人。
沒有叛軍的掩護乾擾,僅靠他們這些修士在數百萬大軍中硬衝突圍,還要麵臨此起彼伏的敵軍修士截殺,損失慘重是可以預見的。
雖也殺了不少人,可換來的卻是眼前的人員凋零。
三派加一起隻剩下了區區數百人,還不如一個小門派的人多,也許剩下的都是精乾人員,可又能怎樣?三派數代人的家業,至此毀在了他們的手裡,無顏麵對曆代先師。
眾人互相看看,一個個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神色黯然。
都知道,原衛國三大派完了,想再崛起,需要長期的經營。
“何去何從?”駱言真歎息著問了聲。
“西三國已無我等立足之地,此地不宜久留,走吧!”常臨仙慘然搖頭。
一群人就此往山林深處遁去,沒有去晉國那邊,事到如今不指望那三州的地盤了,要來了屁股也坐不熱,就得被彆人給搶走。這邊戰事沒結束,也不到分地盤的時候,現在撞上去的下場,肯定又要被晉軍驅使到戰場上賣命。
這點人已經是三派最後的火種,不能再損失下去了,就此遠走高飛,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沒了過多累贅和羈絆,也就不需要太多考量,而大家都心灰意冷了,沒了爭強好勝的念頭,哪都去的,哪都能苟且下去。
至此,原衛國三大派徹底沒落,黯然退場,遠離了修行界的權力中心。
直到之後獲悉顧遠達被齊軍活捉淩遲,才反應過來,中計了……
齊京叛軍死的死,降的降,沒了修士助力,逼到絕境的叛軍大部分都降了。
城門掘開,齊皇昊真率軍進城,曾經的繁華都城,到處是殘垣斷壁,一片狼藉,地上隨處可見血跡。
當初叛軍攻城,百官大多未能撤離,剛烈的都被叛軍給殺了,不剛烈的也大多都被關了起來,顧遠達要他們有何用?又不打算經營這京城,還得防範他們通敵,自然是關押起來。
麵臨絕境的叛軍有點恣意妄為,顧遠達也不好怎麼處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弟兄們能快活一時是一時。
於是城中百姓遭了殃,近三十萬叛軍,都是精壯男子,要尋的快活可想而知。
不管曾經是位高權重的門第也好,豪門大戶也罷,都與尋常百姓家一樣,都被踹開了大門。
什麼賢良淑女,什麼大家閨秀,各家的女眷基本上都被糟蹋了個遍,百官家眷也不能幸免。
榮華富貴經受不起亂軍的摧殘,百花瑟瑟,不堪受辱自儘的有之,苟且偷生的有之,血腥風雲令一切都如夢一場。
一路聽儘哭哭啼啼的昊真,把關押的百官給放了出來,赦免了,卻沒幾個還能高興的,一個個大多木訥著。
哀城!昊真奪回的是一座飽受蹂躪的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