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兩人也由不得武天南說是什麼就是什麼,萬一是陷阱呢?他們也怕武天南跑了會死無對證,隻要武天南在他們手上,就算事情出了漏子,也能往武天南身上推。
邵無波沉聲道:“務必把人看好、藏好,不能走漏消息,否則我要你腦袋。”
“是!”那人拱手應下。
兄弟二人立刻出了廳堂,按商量好的去找母親。
老大的勢力和影響力非同小可,要動老大,有些事情需要內外一起發力,他們去大禪山那邊挑事,父親邵登雲那邊卻要母親出麵去盯住,一旦事發,需要母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能讓父親在關鍵時刻出岔子。
內宅庭院,兄弟二人聯袂來到。
阮氏正在吩咐一群下人往外搬東西,都是家裡的一些奢華陳設,而阮氏身上的華麗衣裳已經換成了粗布衣裳。
“母親!”兄弟二人一起行禮後,邵伏波看著不斷從家裡搬出去的東西,奇怪道:“母親,這是要把東西搬哪去?”
“唉!”阮氏輕歎了聲,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揮手帶了兄弟二人去安靜房間。
沒了外人,邵無波又問:“母親何故唉聲歎氣?”
阮氏歎道:“大哥兒正在推行新政,說是要節約財力用在刀刃上,說是要止住北州奢華之風就要先從自家做起,說是隻有刺史府先做出表率,下麵不敢僭越才能上行下效。即日起,家裡上上下下的人不準再穿綾羅綢緞,一律粗布衣裳示人,家裡一切值錢的陳設都要拿出去賣了,說是要集中財力加快推進北州振興!”
邵伏波怒道:“連件好衣裳都不給母親穿了,那狗東西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他感覺邵平波在故意羞辱他母親。
阮氏搖頭:“這事你父親也答應了,即日起,連你父親也要穿粗布衣裳,說是大哥兒自己也要如此以身作則。”
兄弟兩個眉頭皺著,都發現了,自從那童謠出來後,父親不但沒有警惕,反而加大了對邵平波的支持力度,他們兩個手上的權力基本上快被邵平波給剝奪的差不多了。
邵平波就一句話交代了,說並非針對他們,而是他們的能力不足以勝任某些事情,要交給有能力的人去做。
對此,他們兄弟兩個找父親申訴沒用,讓母親去找父親也沒用,總之父親就是鐵了心支持老大。
在他們看來,這樣下去,北州今後哪還有他們兄弟的立足之地。
阮氏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再提這事,問:“你們兄弟兩個這時候不處理公務,跑來作甚?”
邵伏波沒好氣道:“身子都快閒得發黴了,哪有什麼事給我們做。”
“唉!”阮氏又是一聲輕歎,自是知道兒子的苦衷,可她也無能為力。
邵無波回頭對屋內兩個丫鬟揮了揮手道:“你們先退下吧,外麵看著,不要讓人靠近。”
儘管都是母親的心腹丫鬟,可有些事情還是要小心起見,還是讓回避一下的好。
“是!”兩個丫鬟應下。
見兩個丫鬟退下後,阮氏明眸眨了眨,狐疑道:“什麼事鬼鬼祟祟的?”
“惡有惡報,那狗賊的死期到了……”邵伏波嘿嘿一聲,湊到母親耳邊,把武天南奏報一事微微道來。
卻不知外麵剛剛離開的兩名丫鬟中有一人又躡手躡腳地回來了,附耳在外麵偷聽著。
聽完後,阮氏驚疑不定道:“你們什麼意思?”
邵伏波冷笑道:“他想利用冰雪閣的手除掉牛有道,已經犯了冰雪閣的大忌,隻要有人捅破,大禪山為了撇清關係,饒不了他!”
阮氏驚恐道:“你們想把這事捅破?”
老二邵無波徐徐道:“母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樣的機會可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阮氏一臉驚慌,連連搖頭道:“算了吧!咱們母子在他手上吃虧還不夠嗎?我們搞不贏他的,娘實在是怕了他,真的是不敢再招惹他了,你們也消停消停,都自在一點吧!隻要你爹在,他就不敢做太過,北州的大權畢竟還在你爹手上,哪怕委屈些,至少能保平安不是?”
邵伏波沉聲道:“母親,您這是久浸他淫威之下嚇破了膽!你以為他會放過我們嗎?你看看,連件好衣裳都不給您穿,下一步他連吃的也要給你節了,您能奈何他?他已經在步步緊逼,父親是怎麼做的?父親一直在縱容他!再讓他這樣下去,咱們母子三個遲早要死無葬身之地,他不仁也休怪我們不義!”
邵無波平靜道:“母親,你忘了外公一家是怎麼死的嗎?外公一家死的有多慘!那事雖然沒證據,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都知道是誰乾的,隻是沒人捅破罷了,父親也在故意裝糊塗!母親,難道您就不想為外公一家報仇嗎?難道您就願意讓外公一家死不瞑目嗎?”
說起家仇,想起父母慘死的慘況,阮氏銀牙咬唇,滿臉苦楚神色,硬生生被兩個兒子給逼到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