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陽旭淡然道:“我這裡有些不太好的事,怕說出來擾了賢伉儷的雅興。”
邵登雲哦了聲,“你我之間不用客氣,鐘兄有話直說。”
兩人相處多年,關係也的確是不錯,頂多就是比黎無花和海如月的關係缺少點親密而已。
事實上鐘陽旭作為這邊與大禪山的負責人,邵登雲也有必要和人家搞好關係,最好能親如兄弟才好。
事情遲早要麵對,鐘陽旭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掏出了大禪山發來的第一份密信,遞出道:“邵兄不妨先看看。”
邵登雲接了密信一看,臉上笑意漸漸僵下。
信中內容,冰雪閣謠言四起之事,大禪山懷疑是邵平波針對牛有道所為,讓這邊核實。
看過後,邵登雲略默,知子莫如父,他也隱隱懷疑是自己兒子乾的,可他不能承認,歎道:“平波再膽大也不至於蔑視冰雪閣,鐘兄大可放手去核實,我不會有什麼意見。”
鐘陽旭接回信,遞給了身後隨從,又從袖子裡掏出了第二份遞出,“邵兄,第一份信剛到,大禪山緊接著又發了第二份來,不妨再看看。”
信接到手,邵登雲一看內容,臉頰緊繃了一下,臉色陰沉,遲遲沒有吭聲。
一旁的阮氏奇怪,想偷看一下丈夫手中信的內容,也不便,心裡琢磨,難道和自己兒子無關?還是自己兒子另做了什麼手腳?
屋外,等候在屋簷下的邵伏波心情緊張,他能想象父親的怒火。
一名下人捧著托盤端了盞茶過來,“三公子,喝口茶吧!”
邵伏波正口乾舌燥、提心吊膽,伸手抓了茶盞就一口灌下了,茶盞擺回托盤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滾開。
下人躬身退下。
屋內,等了半晌不見邵登雲有反應,鐘陽旭隻能出聲道:“牛有道手上應該是掌握了切實證據,擺明了是在威脅這邊…邵兄,我也為難,處置了大公子,要令邵兄傷心,不處置的話,隻怕事情鬨大了要牽連整個邵家,搞不好連大禪山也要搭進去。邵兄,你說怎麼辦吧?”
邵登雲抖了抖手上密信,沉聲道:“這擺明了是在設計陷害,我也不讓鐘兄難做,也不會讓大禪山為難,但這事起碼要先查明白吧?”
他準備拖延時間,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也是想給自己兒子喘息之機。
“邵兄言之有理!”鐘陽旭頷首,回頭道:“請三公子進來吧!”
邵登雲一愣,這事和老三有什麼關係?
一旁的阮氏有點心慌,雙手十指緊張地揪緊了手帕。
從未在邵平波手上占過便宜,敢動一次,就狠狠給他們一次教訓,她對邵平波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邵伏波低著腦袋進來了,小心翼翼地行禮拜見父母。
邵登雲喝道:“你來這作甚?”
鐘陽旭平靜道:“三公子,把你對我說的話當著你父親的麵再說一遍吧。”
撲通!邵伏波直接跪下了,竟嗚嗚哽咽起來,“父親,大哥因和牛有道的私仇,利用冰雪閣謀害……”嘰裡呱啦一番陳述。
邵登雲一張臉漸漸黑成了豬肝色,實在聽不下去了,猛然怒斥:“閉嘴!逆子,給我閉嘴!”
邵伏波卻在那哭訴不停。
他已經沒了回頭路,隻能硬著頭皮往上頂,否則讓老大緩過了勁來,那後果他不敢想象。
“畜生!”邵登雲須發皆張,怒不可遏,衝上前狠狠一腳踹去。
卻被一旁的鐘陽旭揮袖一道法力給撥開了,鐘陽旭一把拉住了邵登雲。
“來人!拖出去!拖出去!給我砍了!給我砍了!”邵登雲悲聲怒吼,臉上的悲傷絕望之情無法形容,一顆心幾乎在泣血,他最擔心、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讓老大保證給母子三人一條活路,母子三人卻不肯放過老大啊!
手足相殘的事情終究還是出現了,而且活生生發生在他眼前。
外麵立刻有人衝了進來,見是要殺三公子,一個個麵麵相覷,這怎麼弄?看刺史大人的樣子,明顯是在氣頭上啊!
而此時,阮氏也衝了出來,也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兒子痛哭,“老爺,有什麼不對,都是我這個做娘的沒教好,要殺,您把我也一起給殺了吧!”
母子兩個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