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麵容清秀的譚耀顯開了門,見到門口的陌生人,目露狐疑,問:“你是?”
陸聖中微笑道:“是譚兄嗎?在李吉,唐兄讓我來的,說是要介紹咱們認識。”
“呃…”譚耀顯一愣,剛聽那位隨口那麼一說,當是醉話,沒想到還真有人來。
書生禮數不差,趕緊拱手見禮,“原來是李兄。”徹底開了門請進。
也不疑慮有什麼問題,他家也沒什麼值得歹人惦記的財物。
人進來後,譚耀顯關了門,一路熱情請客廳坐。
陸聖中觀察其人,又觀察院裡環境。
進到堂內一看,幾乎沒任何多餘陳設,有些東西更顯破舊,不過倒是打理的整齊乾淨,看得出是個清貧人家,也可見主人是個蠻有素質的講究人,人窮誌不窮。
“咦?唐兄不是先來一步嗎?怎不見人?”見堂內無人,陸聖中問了聲。
譚耀顯苦笑:“唐兄一來,坐下就打起了呼嚕,我隻好扶了他去客房休息。”
陸聖中“呀”了聲,說是要去看看。
譚耀顯隻好領他出廳堂,來到一間簡單客房。
入內一看,發現一人在榻上打著呼嚕,身上蓋了打著補丁的舊薄被。
陸聖中上前認了下人,“唐兄…唐兄……”推搡呼喊時,順勢悄悄下手點了穴位,讓其難以醒來。
“說是帶我來見朋友,他自己倒是睡了個昏天黑地,豈有此理!”站在榻旁,見人喊不醒,陸聖中搖頭歎了聲。
“喝太多了。”譚耀顯莞爾一笑,伸手請了陸聖中回去坐。
回了廳堂,陸聖中說著客套話,打開了帶來的酒菜,譚耀顯立刻取了家裡的碗碟筷來,最終兩人坐在了一起推杯換盞互相介紹。
看得出,譚耀顯這個白麵書生不勝酒力,這不怎醉人的酒,才陪客意思了幾口臉就紅了,已在那擺手表示不能喝了。
不過酒酣麵熱,人熟悉了,說話倒是沒那麼拘謹了,陸聖中試探著來了句,“聽說譚兄頗好詩詞,還加入過刺史邵大人女兒組織的詩詞社?”
不說邵柳兒還好,一說到邵柳兒,已經再三表示不勝酒力的譚耀顯卻主動抱了酒壇給自己倒酒,一碗又一碗,悶聲自己灌自己,很快便將自己鬨了個醉眼朦朧。
陸聖中目光閃爍,“譚兄,何故不語?”
譚耀顯打了個酒嗝,擺手道:“傷心地,不提也罷。”臉上也跟著起了哀傷神色。
陸聖中伸手抓了酒壇口,主動幫他倒酒,“莫非我說錯了什麼話?”
譚耀顯搖頭:“李兄誤會了,詩詞社已經解散了,說來也沒意思。”說罷又昂頭乾掉一碗。
陸聖中又幫他倒酒,“好好的怎會解散了?莫非是刺史大人的女兒不高興了?”
譚耀顯仰天長歎一聲,“和她無關,說到底,是我無用罷了……”
話匣子一開,酒力混淆下,已經有些口不擇言了。
陸聖中聽的驚奇,隱隱聽出了對方話裡的意思,這廝似乎和邵柳兒滋生了男女之情。
譚耀顯似乎不想提這個,但又明顯酒醉頭腦不清醒管不住了自己的嘴。
這麼好的機會,陸聖中豈會錯過,譚耀顯話題繞開又被他拐了回來,故意拿話來刺激。譚耀顯一介不諳世事的書生,哪經得住他的手段,不一會兒自己和邵柳兒之間的事就被套出了個七七八八。
詩詞社和邵柳兒初次見麵,兩人撿同一張掉在地上的紙時撞在了一起,抬頭對視在了一起,那時兩人就深深記住了對方,後來在詩詞社內皆會有意或無意地互相靠近。漸漸的,譚耀顯喜歡上了邵柳兒,可是自認家世背景配不上人家,一直暗藏於心,不敢吐露真心。誰知邵柳兒比他膽大,某次率先捅破了窗戶紙,吐露了心扉,問他意思。
譚耀顯情難自禁,也表白了。
相對來說,譚耀顯比較自由,邵柳兒家管的比較緊,於是兩人也隻能是借著詩詞社的聚會才能見麵。
相會時,兩人乾的最出格的事也就是羞澀著偷偷牽了個手而已,也沒機會乾太出格的事,主要是譚耀顯比較迂腐守禮,而邵柳兒也比較怕自己那個手握大權、一言便能定人生死的大哥。
後來,譚耀顯實在難耐相思之苦,告訴邵柳兒,準備不自量力去邵家提親。
邵柳兒嚇了一跳,她哥哥是什麼樣的人,她多少知道一點,讓譚耀顯再等等,說是找機會說服家人。
結果沒等來邵柳兒的說服,反而等來了詩詞社的解散,之後就沒再和邵柳兒見過麵。
聽邵柳兒說,是她大哥邵平波反對的原因,邵平波似乎已經知道了她和他的關係。
說到這,陸聖中奇怪了,“譚兄,你之後不是沒再見過邵小姐嗎?又哪來的聽邵小姐說起?莫非之後又見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