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草草收拾了一下,牽著手一起出了門。
一直到扶邵柳兒上馬車,陪著一起鑽進馬車,一起坐在馬車內,譚耀顯都未曾鬆開她的手,臉上帶著對幸福的憧憬。
邵柳兒亦在馬車內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臉上,心裡,滿是甜蜜。
直到馬車跑了起來,顛簸了起來,邵柳兒才撥開窗簾看了眼外麵,回頭問道:“譚郎,咱們這是往哪走?”
譚耀顯意氣風發道:“抄近路去平瀾江,走水路,順江直接去宋國,隻要進了宋國境內就不怕了,總之先離開北州境內,到時候再想辦法立足,你放心,江邊有船接應,我都安排好了!”
這也是陸聖中的意思,他擔心事情一暴露邵家立刻會懷疑到牛有道那邊,燕國方向首當其衝要遭受攔截,追兵也最有可能往燕國方向去,遂決定轉道去宋國方向,成功的把握要大一些,剩下的事情再交給牛有道那邊去安排。
“有船接應?”邵柳兒略顯驚訝,似有點不敢相信地上下看了看譚耀顯。
說實話,她自認算是了解這位,譚郎是什麼人她清楚,哪來這周密布置的能力?
她疑惑道:“你都安排好了?平瀾江離此怕有五十裡,你在幾十裡外做了布置?”
譚耀顯尷尬一笑,“柳兒,不瞞你,這次是我求了朋友幫忙,若無這朋友出謀劃策,你我怕是不能相見……”他把和李兄相見相識的情況講了下,從頭到尾未做任何隱瞞。
李兄?邵柳兒心中略有警惕,問:“你確定此人可信?”
譚耀顯點頭保證道:“你放心,絕對可靠,他也是無償幫我,從我身上又得不到什麼好處,我與他乃是君子之交,無利益瓜葛。”
得不到什麼好處?邵柳兒很想問問他,在北州得罪邵家,你以為是開玩笑嗎?人家得不到什麼好處,初次相識便冒著這般危險幫你?
邵柳兒欲言又止,又不好說他什麼,最終身子慢慢歪倒在他懷裡,任由他摟著,心中卻是布上一層陰霾。
譚耀顯卻不時低頭吻她,看得出很高興,猶如得到了全天下最寶貴的東西,情緒亢奮。
邵柳兒也很享受他這樣對自己,隻是因為那個‘李兄’的出現,令她難以釋懷,心頭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的憂慮。
她在考慮,該如何在不讓譚郎反感的情況下,勸他不要信他那個朋友。
道路旁的山林中,陸聖中一路伴隨奔馳的馬車悄悄隱藏掠行,時刻關注著周圍的動靜,準備一有不對,立刻將邵柳兒劫走,或劫為人質,或果斷走人。
當然,最好的結果還是希望能順利抵達平瀾江,隻要上了船,濤濤大江,哪怕有追兵,他也能隨時遁入水中逃脫,大江中想抓到他沒那麼容易,這點他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刺史府,地牢,邵三省再次進入,身旁還跟了一個籠罩在黑鬥篷裡的人,帽簷低垂,看不清麵容。
到了關押邵平波的牢房,邵三省示意一下,獄卒打開了牢門與守衛一起回避了。
牢內,靜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邵平波慢慢睜眼看來。
邵三省上前低聲通報了一句,“大公子,蘇小姐來了。”
邵平波起身,邵三省告退離去,留了空間給二人。
牢外穿著黑鬥篷的人這才進入牢內,抬頭,露出半張俏顏,抬手掀開了鬥篷帽子。
容顏嬌媚,光彩照人,正是邵平波的表姐蘇照。
邵平波笑了,“照姐,金翅遠去齊國也要不少時間,你怎會這麼快就來了,莫非剛好在途中?”
蘇照笑道:“聞聽你情況緊急,公器私用,動用了組織的飛禽做腳力。”
邵平波略皺眉,“這樣不會出事吧?”
“這個不用你操心。”蘇照環顧了一下牢內的環境,“還住的慣嗎?”
邵平波:“心不靜,住哪都一樣。”
蘇照頷首,“具體情況,剛才我都聽老邵說了,那個牛有道還真沒想到,居然如此歹毒,也幸虧你反應也不慢。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兩個死杠著不放是什麼意思,那個唐儀對你們真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
邵平波歎道:“照姐,你想多了,我對唐儀沒興趣,就算沒唐儀,我遲早還是要跟他交手,隻不過是因為唐儀提前了而已,此人今後必為我心腹大患!”
蘇照:“看樣子你不打算放過他,你一向顧大局,很少會為一個人這般斤斤計較。”
邵平波:“不是我放不放過他的問題,而是他不會放過我,你信不信,這北州城內,他依然在伺機對我下手,否則我也不會請你大老遠跑回來。照姐,你也許很難理解,但我明白,從我和他第一次交手後,彼此心裡就很清楚,一山不容二虎,我與他之間隻能有一個活著!”
蘇照淡然道:“恕我直言,你不是他對手!”
“……”邵平波無語,沒想到被直接鄙視了,略露牽強笑意,“照姐很了解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