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軍政事物就此展開了討論,邵平波一如既往,踴躍插話詢問或建議,看不出被關過的樣子。
議事完畢後,要散場之際,邵登雲結語時,虎目雄視眾人,聲音洪亮地補了一句,“最近外麵謠言紛紛,擺明了是有人搗亂,搞亂了北州誰最有利,就是誰在造謠,依我看,燕國和韓國的嫌疑很大,此乃奸計,諸位當擦亮眼睛明辨!”
砰!他突然拍案而起,差點嚇了眾人一跳。
“吃喝拉撒放屁拉屎乃人之常情,難免!人有點私心,我可以理解,私心放在心裡我也不計較。不過我話撂在這裡,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我不想搞得大家臉上難看,誰要是敢趁機作亂砸了弟兄們的飯碗,彆說我不答應,其他弟兄也不會答應!”邵登雲怒目一喝,如驚雷炸響在議事堂內,那號令千軍萬馬的氣勢,將各種揣摩的心思震懾的一顫,令一群將領略低頭,也不知在指誰。
邵平波心中暗暗歎息一聲,父親身上的這種統帥氣勢是他不具備的,一時間也不是說學就能學來的。
下麵忽有將領高呼:“誰敢對大將軍不敬,老子第一個不放過他!”
“對,老子第一個不答應!”
眾將的呐喊聲立刻此起彼伏,響成一片,而真正懷有私心的人則是心中一緊,看這情形知道事難為,不得不黯然掐滅了那點私心。
一張椅子坐在角落裡的鐘陽旭心中安穩了下來,知道北州浮動的人心已定,內憂已解。
也不得不感慨,如今的北州也隻有邵登雲壓得住,隻要邵登雲在,他負責的北州這邊就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眾人散去後,邵平波請了鐘陽旭留步。
“大公子有事?”停步在屋簷下的鐘陽旭問了聲,看向他邵平波的眼神同樣很複雜。
邵平波問:“伯父,聽說大禪山要將上清宗驅離北州?”
鐘陽旭:“是有這回事,怎麼,你有意見?”
邵平波恭恭敬敬拱手道:“不敢!不過上清宗不能走。”
鐘陽旭略眯眼,“看來大禪山的意見對你沒什麼作用,你是不是拿捏上癮了?我奉勸你,凡事給自己留點餘地,不要得寸進尺!”
邵平波忙道:“伯父誤會了,隻是這次的事情伯父心裡應該清楚,冰雪閣的眼睛隻怕還在審視牛有道的仇家,上清宗和牛有道的關係,唐儀和牛有道的關係,都不是什麼秘密,如今針對北州這邊的謠言四起,正是引人注目的時候,在這個關口將上清宗趕走,萬一吸引了冰雪閣的注意,並非好事,還請三思!”
“……”鐘陽旭眉頭一皺,沉吟不語。
金州,刺史府,內宅屋簷下,海如月徘徊,期待的眼神不時看向月門入口處。
站在一旁的黎無花瞥了她一眼,“你轉來轉去乾什麼?”
海如月停步,“怎麼還沒來,不會出了什麼變故吧?”
黎無花皺眉,“鬼醫神龍見首不見尾,連我萬洞天府都找不到,隻知有這號人,知道他長什麼樣的人甚少,更沒聽說過他有什麼弟子,你確認是黑離的弟子?”
海如月給了個白眼,“我哪知道,下麵人無意中發現的,不管真假,請來試試總無妨!”
這時,一名萬洞天府弟子快步而來,對黎無花稟報道:“師伯,朱管家帶了個醫者來見長公主,我們要在他身上下禁製,他不肯接受,扭頭就走。朱管家請住了他,讓我破例一次,怎麼辦?”
海如月急了,忙對黎無花道:“有真本事的人,都有些恃才傲物的特質,你們這麼多人怕什麼,就破例一次又如何?”
黎無花略默,他也想見見傳說中的鬼醫的弟子,遂揮了揮手,盯緊一點就是。
沒多久,隻見畢恭畢敬的朱管家親自領了一個道貌岸然的中年男子進來,男子身後背了個藤箱,一身青衫布衣,很樸素的樣子。
“明先生,這位便是長公主…”
賓主見麵,朱順引見。
被稱為明先生的中年男子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我不是來見什麼長公主的,帶我去見病人。”
黎無花審視著問道:“你就是鬼醫黑離的弟子?”
明先生兩眼一翻,“誰說我是鬼醫的弟子?”
“沒有沒有!”海如月忙擺手,同時還瞪了黎無花一眼,貌似在埋怨,說了人家不承認,你何必還捅破?“病人在裡麵,明先生裡麵請。”
黎無花心中納悶,冷目以待,沒再吭聲,準備看看再說,回頭若是拿不出本事來,定讓這冒牌貨好看。
說實話,他還是不信眼前這人是鬼醫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