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並不避諱他的目光,一副看你是否誠心的樣子。
“我與天玉門掌門彭又在認識。”稍一陣沉默的令狐秋給了句。
費長流三人抬頭看來,牛有道也等著他下麵的話。
“其實彭掌門去年就找過我,也是這事。隻是這事不是其他小事,事關齊國國策,弄一點我還能找朋友幫忙疏通一下,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你們的需求實在太大,齊國那邊沒人敢擔這責任,關鍵我也不能連累人家。所以我也隻能對彭掌門抱歉。”令狐秋說這話的意思,是希望牛有道知難而退。
誰知牛有道又問:“不知令狐先生能弄到的一點是指多少?”
“……”令狐秋多少一怔,發現這位有點不識相啊,略皺眉道:“幾百匹吧。”
牛有道又問具體數目:“幾百?”
“……”令狐秋再次無語,麵對這位期盼的眼神,最終遲疑道:“三四百的樣子,最多不超過五百,對你們來說形不成規模也沒什麼大用,就這幾百,還不便一次送出,得分批次才好,否則長途漫漫也不好過各國關卡。”
其實幾百匹戰馬,說多值錢也值不了多少錢,關鍵是麻煩,他要讓牛有道自己掂量下,為幾百匹戰馬,害我這麼麻煩,你覺得合適嗎?彭又在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算了,為個幾百匹戰馬太折騰人家不合適。
牛有道卻興奮點頭道:“有五百匹足夠了!”
“……”費長流、夏花、鄭九霄皆回頭看向他,五百匹就夠了?
“……”令狐秋愕然,以為自己聽錯了,狐疑道:“五百匹就夠?彭又在說最少要一萬匹,你們兩個所言之間的懸殊差彆是不是也太大了點?”
牛有道哈哈大笑道:“不大不大,不會有錯。令狐先生可能不太清楚,庸平郡王真正背靠的正是天玉門,天玉門自然是要多出力的,若天玉門隻為王爺搞來五百匹戰馬,那未免也太那個了…嗬嗬,我就不一樣了,我從王爺這邊所拿所得無論哪方麵也比不上天玉門,能弄來五百匹也是我的心意,少雖然少了點,但至少能證明我沒有白拿好處。”
說罷站了起來,拱手,長鞠一躬,“此事懇請令狐先生相助。”
費長流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家夥究竟想搞什麼鬼。
不過話又說回來,從冰雪閣開始,幾人也算是見識了這位的能耐,否則在此哪能對牛有道服氣。
“……”令狐秋臉上的表情很精彩,有些話說出來了是收不回去的,自己既然說了能辦到,若又反悔不答應的話,這趟也就沒必要來了,反悔了,這朋友哪還交得下去。
他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早知道就不說那幾百匹了,說那乾嘛,直接說不好辦不就完了。
略一琢磨後,苦笑著摁手道:“老弟把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我再不答應,似乎有點不近人情,坐下說,有事坐下慢慢說,不必行此大禮。”
牛有道直起腰來,“那我就先在此謝過了。”
“坐下說,坐下說。”令狐秋一隻手掌連連往下打。
牛有道坐下後又問:“不知五百匹戰馬什麼時候能弄來?”
令狐秋歎道:“若僅僅是五百匹的話,我看也沒必要跑到齊國去,那麼遠的路,跑去折騰太麻煩。隻要五百匹的話,燕國境內我也認識一些人,就近就能給你弄來…不妥,燕國境內的不妥,回頭你們大軍交鋒打起來了,我怕是裡外不是人。趙國吧,隔壁的趙國,反正你們也近,一個月內,我從趙國給你送五百匹戰馬過來,你看如何?”臉上帶有幾分笑意。
牛有道驚喜:“那感情好,齊國那邊我不怕麻煩,麻煩的事你交給我去做便可,趙國弄五百匹,再去齊國弄五百匹,我就能拿出一千匹戰馬來交差,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費長流三人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他的企圖,遂坐那跟泥菩薩似的,聽著,卻不吭聲,目光皆在兩人身上瞟來瞟去。
“……”令狐秋頓時笑不出來了,嘴角抽了一下,抬頭看天,最終嗬嗬一聲,低頭又問牛有道:“聽老弟的意思,我若是再從其他國家弄一些來,老弟也還是不滿足,還是要讓我跑一趟齊國去弄那五百匹啊!你好意思這般不客氣地使喚我,就不怕把我給累著了?”語氣似在開玩笑。
牛有道很認真地說道:“價錢好說!”
令狐秋:“我從趙國弄五百匹給你,就沒打算收你錢,就當是見麵禮了。”
牛有道:“一碼歸一碼,戰馬是給王爺的,又不是給我的,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不能讓令狐先生破費。”
令狐秋就納悶了,你是真糊塗,還是在裝糊塗,“不是,我犯得著為那個什麼王爺弄什麼戰馬嗎?我是看老弟的麵子才幫這個忙,不然你覺得我為這幾百匹戰馬跑來跑去收多少錢合適?”
“先生!”站他後麵的笑臉紅袖,上前兩步,俯身在令狐秋耳邊笑吟吟道:“先生,公子剛才已經說了,齊國那邊他不怕麻煩,先生有什麼麻煩事交給他去做便可。”
牛有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紅袖笑著對他略欠身,款款後退回了原位。
令狐秋得了提醒,恍然大悟,抬手拍了拍腦袋,“是了,老弟連燕使的性命都不放在眼裡,又豈會將那五百匹戰馬給放在眼裡,沒個上萬匹戰馬怕是滿足不了老弟的胃口啊,倒是我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