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略默,微微頷首,“的確不好對付,想下手怕是有些麻煩。”
邵平波凝神問:“發現了什麼問題嗎?”
蘇照抬眼與之對視,欲言又止。
邵平波:“難道有什麼不可對我言的嗎?”
蘇照歎道:“令狐秋!令狐秋去了青山郡,在牛有道那呆了幾日,這次牛有道出山,令狐秋在他邊上,不好下手!我前番接觸過令狐秋,被組織發現了,組織那邊特意交代過,說令狐秋背景複雜,警告我不可妄為招惹!”
邵平波臉頰緊繃了一下,旋即握拳唇邊,“咳咳”不止,臉色忽紅忽白。
蘇照忙伸手在他後背,施法為其平複氣息,“你呀,我就知道不該說,一說你肯定要受刺激。這牛有道真正是成了你的心病!”
平複了氣息,止住咳嗽的邵平波恨恨一聲,“此獠竟與我想到了一塊,也在打令狐秋的主意,竟被他捷足先登一步!咳咳…”屢屢在牛有道手上棋輸一招,這次又是這般,的確令他心火難耐。
蘇照:“你放心,一個令狐秋保不住他,我自會尋機會下手,定為你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邵平波反問:“此獠潛隱許久,此番必不會無緣無故出山,定有什麼目的,知不知道是要乾什麼?”
蘇照翻了白眼,“這我哪知道?”
邵平波:“往哪條路哪個方向去的總知曉吧?”
蘇照剛點頭,邵平波立刻大步轉身而去。
蘇照一愣,不知他要乾什麼,尾隨而行,一路跟到了他原來的書房。
邵平波站在書房牆壁上懸掛的地圖前等著,蘇照明白了他意思,無奈搖頭,上前手指地圖,道:“青山郡郡城西北方向有一條路,往西北方向去了。”
“西北方向…”邵平波盯著地圖嘀咕,明顯進入了沉思狀態,手也慢慢落在了地圖上比劃,“往西北方向走,與廣義郡背道而馳,去廣義郡可以排除。他這些年潛隱不出,要麼忌憚燕國朝廷,要麼忌憚我這邊,所以輕易不會亂跑,他能去的可選地方應該不會太多。西北方向,有去金州的可能,你那邊安插的眼線有沒有報知他身邊帶沒帶傳訊用的金翅?”
蘇照頷首:“有,隨行當中有兩人帶了兩籠金翅,共六隻!令狐秋的人帶了兩隻金翅。”
“令狐秋到處跑,必要的聯絡隨身攜帶不足為怪,他所攜帶的金翅可以排除!六隻…”邵平波手指點在金州,“青山郡與金州相鄰,去金州犯不著帶那麼多金翅,所以去金州的可能基本上也可以排除…那他究竟要去哪呢?”
低頭一陣琢磨,忽又霍然抬頭,目光在地圖上唰地劃向西北方向的某國,沉聲道:“他有可能要去齊國!”
蘇照訝異,“何以見得是要去齊國?”
邵平波咬牙道:“戰馬!”
蘇照驚訝:“你是說他也要去齊國采購戰馬?”
邵平波慢慢挪步到大幅地圖的齊國位置之下,盯著齊國道:“商朝宗的兩郡之地其實和北州的情況差不多,都將麵臨同樣的危機,我不信商朝宗看不出來,所以同樣急需戰馬!就算商朝宗看不出來,藍若亭也定能看出。”
“當年寧王身邊的洛少夫有經天緯地之才,奈何意外之下死於非命!藍若亭能被洛少夫收為入室弟子傳授韜略,絕非庸才,否則洛少夫也看不上眼,藍若亭不會連這個也看不出來,否則商朝宗難以從京城脫困。商朝宗我自小認識,少小從軍,卻未接觸過什麼內政,商朝宗的兩郡之地能如此快速發展,必是藍若亭的傑作!”
“憑藍若亭的謀略,不可能預想不到今後的危機,戰馬之事應該早就讓天玉門那邊去了齊國籌措,然一直未聽說有成果,想必是遇到了困難。兩郡之地乃牛有道立足之地,他豈能坐視不理?令狐秋去見了他,我打過利用令狐秋的主意,天玉門一直無果,形勢所迫,他又豈能放著令狐秋的大好人脈不用?”
抬手指向地圖,“危機迫在眉睫,潛隱許久終於出山,西北去向,不是金州,令狐秋親自陪同。有這一連串線索,就算不能確定,去齊國謀取戰馬的可能性也極大。除非有我們不知道的意外情況,但可能性極小,他既然有意潛隱,潛隱期間當不會輕易招惹什麼麻煩事,所以出山解決其他問題的可能性不大,去齊國謀取戰馬的可能性最大!”
霍然回頭盯向蘇照,沉聲道:“你可在前往齊國的路線上預先設伏準備,按我推斷,攔下他的可能性很大!”
“……”蘇照啞口無言,承認他說的有理,正因為認可,哪怕知道這表弟聰明,也有點被驚著了,一點看似毫無關係的蛛絲馬跡就能判斷出牛有道要去哪、要乾什麼,讓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連她都感覺牛有道招惹上這樣的對手有點可怕!
她忍不住歎了聲,“你呀,操心的太多了,我既然捕獲了他的蹤跡,自然有辦法找到他,不需要你操心這麼多,你再這樣下去,你的病什麼時候才能斷根?”
邵平波笑了笑,“看來是我多慮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此獠很危險,他既然出山,就不會沒準備,絕沒那麼容易對付,你務必小心。”
蘇照凝視著他,“平波,俗世有句話,我想送給你!”
邵平波微笑,“洗耳恭聽!”
蘇照麵有憂慮神色,一字一句道:“過慧易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