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習慣了這位的脾氣,不喜歡廢話,說一不二的脾氣,安排了事情給你,你老實執行便可,沒什麼好討價還價的,否則又要對三少爺說換人,回頭三少爺非得又踹他幾腳不可……
城南明湖畔的豆腐館招夥計,工錢一月一結,每月五百錢,包吃包住,要求能吃苦耐勞。
消息一出,頗引起一陣轟動。
工錢說不上高,但也不算低,問題是包吃包住,算上這條的話,那可真算是不錯的待遇了,賺的工錢基本上可以全部拿回去養家了。
因此,次日大早,明湖畔的西灣空地上,那真是擠滿了人,告示上說招三百人,現場起碼有三千人,看那情形還有人源源不斷趕到,現場擠得那叫一個水泄不通,還有不少婦人翹首以盼,希望能被招用的樣子。
“我說高掌櫃,這可是京城,你們搞出這麼大動靜,千萬彆搞出事來,否則我擔待不起!”
招工現場,官府衙役調了不少人來盯著,一名官吏拉著高掌櫃再三警告,那是真的擔心出事。
若不是知道這是呼延家三少爺弄出來的場子,怕是沒這麼好說話。
高掌櫃的表情也很精彩,這事東家壓根沒跟他商量,什麼五百錢一個月,還什麼包吃包住都出來了,花這冤枉錢乾什麼?偏偏東家說搞就搞了,他也是看到告示後才知道,現在好了,弄出這麼多人來,還真是不怕事大啊!
事情出了,他得幫忙擦屁股,摸出了兩枚金幣,拉了那官吏的手,悄悄塞入了對方的掌中,“多擔待,多擔待!”
那官吏沒看手上東西,掂了掂兩枚的份量就心中有數了,眼睛一亮,朝手下人喝道:“看好了,不許推擠!”
高掌櫃想原路出去,壓根出不了現場,隻得跳上了湖中的一條船,讓船夫載他往前麵劃了一段路,才扔下幾枚銅錢爬上了岸,朝豆腐館跑去。
跑到豆腐館後麵內院,隻見袁罡還在那扛著兩塊大石頭紮馬步,頓時急了,“我說東家,西灣那邊人多的都可以聚眾造反了,再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您還有心思在這裡練功呐?”
袁罡不為所動,問:“三少爺來了沒有?”
高掌櫃:“還沒有,可您得去現場盯著啊!”
袁罡:“他說了過來嗎?”
高掌櫃抬頭看了看已經爬起來的太陽,那位三少爺不守時啊,歎道:“他說不想來,但是您拳頭硬,不來也得來,可看這情況,還不知他什麼時候能來。”
他算是看出來了,一個個不慌不忙不怕出事的,隻有他最急。
不急也不行,真要搞出什麼事來,三少爺不會有事,也不會讓這位東家有事,肯定是讓他這個掌櫃出去扛。
這裡正說著,外麵巷子裡傳來一陣馬蹄聲,高掌櫃眼睛一亮,“應該是來了。”扭頭便跑。
果然,呼延威大搖大擺來了,一見馬步紮著,左右胳膊上各抱著那麼大一塊大石頭的袁罡,想起這廝一拳把自己坐騎給打死的情形,到了嘴上的怨言又吞了回去。
沒辦法,這位典型的一根筋,真要惹火了什麼事乾不出來?家裡有權有勢又如何,上將軍的兒子當人家不敢打嗎?又不是沒打過,甚至敢把上將軍的兒子給綁架了!
他這種橫的,怕碰上這種蠻的,何況這蠻家夥還得他老子的欣賞,真正是讓他沒脾氣了!
他隻能苦笑道:“我說安兄,招人的事我又不懂,你讓我招什麼人呐,你看著辦不就行了。”
咚!咚!兩塊大石頭從袁罡左右胳膊上翻滾而下,輕巧落地,令地麵都傳來兩下震感。
“呼!”長吐出一口氣的袁罡站起,“三少爺,高掌櫃說你再不去就要出事了。”
高掌櫃無語,我有說這話嗎?不過轉念一想,好像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呼延威兩眼一瞪,“什麼情況?有人敢砸我場子不成?”
袁罡:“現在沒有,再等下去有沒有就不知道了。”
“我倒要看看誰有那麼肥的膽,走,去看看!”呼延威立馬像乾了三大碗雞血似的,變成了鬥雞一般,那股紈絝子弟勁瞬間爆棚。
出去招呼上了人,讓高掌櫃在前麵跑步帶路,自己這領了十幾名隨從,騎著高頭大馬而去。
一到現場,呼延威勒住韁繩,有點被震住了,這估計差不多有上萬人吧,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給淹了,被如此多的人指指點點,他那趾高氣昂的氣勢有點弱了,長滿絡腮胡子的臉頰抽搐了一下。
“這什麼情況?”呼延威問了高掌櫃一聲,獲悉都是來應聘夥計的,略鬆了口氣,聽了袁罡的話,還以為這麼多人都是來砸他場子的,嚇他一跳。
袁罡不慌不忙地大步走到,跳下馬的呼延威立刻拉住了他,“怎麼弄這麼大動靜?京城內魚龍混雜,這般聚眾,倘若被圖謀不軌的人煽動一下,很容易出事的。”
雖說是紈絝子弟,可那般門第出身,有些事情分得清輕重,並不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