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金盆洗手做了牛有道的奴婢?會不會是謠傳?”蘇照驚訝。
秦眠:“是有點不可思議,不過已經確認了,紅娘親口承認的,牛有道也住進了扶芳園。”
蘇照仍有些難以置信道:“牛有道何德何能,竟能降服扶芳園的紅娘?”
因為知道為了安全起見,管芳儀幾乎很少離開京城,因此也難有人在京城對她動強逼迫她做什麼,關鍵是牛有道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來者,在這邊也沒什麼勢力,怎能拿下紅娘這個地頭蛇?
這可不是什麼其他的,是做牛有道的奴仆啊!管芳儀怎能答應?
牛有道收服管芳儀又是什麼意思?
這事對她多少又是一個震動,再次意識到了牛有道的不尋常……
山高林幽,一間屋宇內,大部分身軀甚至是大半張臉都被白布包裹的昆林樹靜靜躺在榻上,獨獨睜著一隻眼睛,怔怔看著屋頂。
陪在旁的火鳳凰看著他的模樣,一臉感傷。
倒不是因為昆林樹毀容了,天火教是玩火的行家,對治療火傷很是拿手,已經上了藥,相信傷好後影響不會太大。當然,想恢複如初和原來一模一樣是不太可能了。
真正讓她感傷的是,身體上的傷容易治,心靈上的傷恐怕是一輩子的。
她知道師兄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然而這回,是徹底被牛有道給打落了雲端,那份傲勁徹底被牛有道給打沒了,敗的很慘,敗的太慘了,一個照麵就敗了,簡直被打的無絲毫還手之力。
她知道師兄一直都清醒著,但是一句話都不說,不管誰問什麼都不說話。
剛受傷回來時,麵對師傅的震怒怒斥,師兄也是一句話都沒有,像是沒聽見似的。
當時連掌門都被這事驚動了,親自跑來看望。
天火教的掌門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在縹緲閣有一席之地的人,一般弟子平常連見一麵都難,對許多人來說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掌門覺得這事蹊蹺,問師兄好好的為何會死咬著牛有道不放,然而師兄根本不理會掌門,什麼也不肯說,就如眼前一般,看著屋頂一聲不吭,差點沒把師傅給氣死。
而那個打敗了師兄的牛有道動靜未消,她剛從外麵來時聽說了,又搞出了一件轟動整個齊京修士圈的事,那個人儘可夫的紅娘居然金盆洗手做了牛有道的奴婢,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她在榻旁把這事對師兄說了,對任何事情沒反應的師兄對牛有道的事的確有了反應,然而僅僅是斜眼看了看她……
扶芳園門口停了輛馬車。
管芳儀步履匆匆而出,見到了馬車上下來的人,立刻上前行禮,咯咯笑道:“什麼風把王大人吹來了?”
馬車旁,那個體格魁梧的王大人問道:“紅娘,聽說你把自己給賣了?”
兩人在那有說有笑。
不遠處的另一輛馬車裡,籠罩在鬥篷裡的昊雲圖兩根手指撥開著窗簾,看著扶芳園門口不時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
人還是那個人,這點他可以確認,隻是樣貌有了不小的變化。
印象中光彩照人、吹彈可破的肌膚鬆弛了,有了皺紋。
印象中的窈窕婀娜身段似乎豐腴了不少。
印象中是冷豔清高的模樣,哪怕再怎麼豔名在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半露,是高不可攀的模樣,哪會這般打情罵俏似的跟人說話。
儘管風情萬種,但論貌美已經遠不及他宮中的妃子。
儘管事先有了心理準備,但管芳儀和他印象中的人比起來,變化之大還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步尋悄悄看著他的反應。
撥開著窗簾的手指慢慢放下了,昊雲圖緩緩閉上了雙眼,幽歎道:“不該來見,相見不如懷念,心花去矣!也不要再找牛有道打聽了,寡人不忍聽了,由她去吧!”
一聲‘由她去吧’,透著無儘感慨。
馬車啟動,不疾不徐地駛離。
管芳儀早就注意到了這輛馬車,也覺得這輛馬車有點怪,察覺到了這馬車中似乎有人在看著自己,正暗暗狐疑。
馬車經過扶芳園門口時,車簾再次撥開了些。
管芳儀和馬車內看向自己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這是兩人此生中目光第一次對視。
馬車裡的人蒙在鬥篷中,又隻在簾子後麵半露,看不清對方的臉,但能感覺到對方眼神中的複雜情緒。
是認識的熟人嗎?管芳儀有些懷疑,但是感覺很陌生,一點印象都沒有,她狐疑著,目送了那輛看似尋常的馬車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