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彭又在一行隆隆疾馳,抵達一座驛站後,全體進入,略作休整。
天玉門弟子,有的快速入內檢查,有的內外戒備防禦,一時間人聲馬嚏嘈雜,在圈著的驛站內掀起揚塵。
跳下馬的彭又在回頭看了眼商朝宗。
他早發現了,商朝宗一路上似乎有心事。
臉露微笑過去,詢問:“王爺可是牽掛蒙帥?不必擔心,隻是讓蒙帥暫留協助鳳淩波,待到南州局麵穩定了,蒙帥自然會回來。”
在南州未徹底穩定前,在未將商朝宗的人馬給徹底清洗融合前,不宜妄動商朝宗,能穩住的話,他還是想儘量穩住商朝宗,能不出什麼亂子解決問題是最好的選擇。
說罷轉身而去,領著隨行的幾名高層進了驛站內暫歇,他也沒有必要留在商朝宗身邊奉承巴結,一兩句好聽話就夠了。
然而他並不知道蒙山鳴將留在鳳淩波身邊的消息給截住了,並未讓商朝宗等人知道,他以為商朝宗等人知道了,否則不會說出這般話來。
商朝宗幾人略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待到明悟了彭又在的話,一個個臉色劇變。
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自己有性命之憂,一開始就知道天玉門可能要對這邊動手,隻是小心翼翼不敢捅破而已。獲悉蒙山鳴被調離,他們立刻就明白了,這是要對蒙山鳴下毒手!
商朝宗當場就要追去,要追上彭又在把話問個明白。
藍若亭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商朝宗霍然回頭,臉頰緊繃,臉有怒色。
“王爺,不要魯莽!”藍若亭眼中亦有悲憤神色,卻努力保持了沉著冷靜,對商朝宗微微搖頭,示意不可去追問。
商淑清貝齒緊咬櫻唇,神色黯然,眼眶紅了。
白遙從驛站屋內出來,見到三人神色有些不對,略有疑惑,不過還是平靜道:“王爺,房間已經備好了,喝口水,洗把臉上風塵,儘量快一點,歇不了一會兒,馬上又要繼續趕路的。”
藍若亭怕商朝宗衝動,忙笑著接話道:“好!”
幾人進了驛站屋內,一間安排好的房間讓了三人進去。
藍若亭示意了兩名隨行親衛守在了門口,之後迅速把門給關了。
門一關,商淑清再也控製不住了自己的情緒,熱淚奪眶而出,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嚶嚶啜泣,不敢哭出聲來讓外麵人聽見。
連哭都不敢哭出來,在這局勢下的心情和壓力,外人是難以設身處地去理解的,他們的處境也的確是艱難。
啪!商朝宗一拳砸在了自己的掌心,以拳擊掌,宣泄內心的悲憤。
“王爺,郡主,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著冷靜,咱們不能自亂陣腳。”藍若亭小聲勸說二人,不敢大聲。
商淑清一臉不堪地搖頭,嚶嚶小聲而泣道:“蒙伯伯戰後一直在嘮叨,他不是個喜歡嘮叨的人,昨天又在嘮叨我的婚事,我應該早就看出來了才對,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為了我們不惜…我卻連他的異常也沒看出來,一點也沒放在心上,我對不起蒙伯伯。”
藍若亭又勸:“郡主,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商朝宗呼吸急促,胸脯劇烈起伏,怒了,“一群狗東西,我找他們去,他們敢動蒙帥試試看,我大不了豁出去跟他們玉石俱焚!”
“王爺!”藍若亭雙手抱住了商朝宗一條胳膊,拽緊了,不放他走,著急道:“千萬不能莽撞!”
“放手!”商朝宗怒不可遏,“他們要對蒙帥下毒手了,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蒙帥送死嗎?”
藍若亭卻不肯放手,苦口婆心哀求:“王爺,我又何嘗不知蒙帥性命危矣,可王爺想想看,蒙帥為什麼要瞞著我們這樣做?他就是怕王爺衝動啊!對方把蒙帥調開下手,就說明對方還不想動王爺,隻是想剪除王爺的羽翼。蒙帥對此顯然心知肚明,蒙帥故意瞞著我們,就是要犧牲自己保全王爺啊!”
“王爺一旦找到他們鬨事,雙方一旦撕破了臉,不但保不住蒙帥,他們會一不做二不休,左右都這樣了,左右都翻了臉,他們會乾脆連王爺也一起給解決了,這驛站便有可能是王爺的葬身之地!蒙帥這是在犧牲自己為王爺爭取時間、爭取翻盤的機會啊,王爺若是也砸進去了,咱們就徹底失去了翻盤的機會。蒙帥拿性命為王爺爭取機會,王爺怎能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