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騎漸近,速度也漸漸慢下,在離城牆數十丈遠的地方停下了,三派精銳弟子終於趕來了。
關閉的城門,城頭上大量的弓弩手,成群的天玉門修士,城外的三派弟子都看到了。
成排在前的費長流、夏花、鄭九霄相視一眼,並無急著進城的意思。
他們也不可能為了見商朝宗和天玉門開戰,如果打的贏還有可能,關鍵是三家聯手也不是天玉門的對手。
三派此來,純粹是為了應付牛有道那邊,聽牛有道的話來了,天玉門允許他們和商朝宗見麵就見,若不讓見就不見,絕不勉強。
回頭牛有道那邊問起,這邊就說天玉門阻攔,他們實力有限,想見也見不到,不是我們不聽你的。
牛有道讓我們來,我們乖乖聽話來了,天玉門不讓我們見,我們也乖乖聽話不見。
說白了,就是兩邊都不得罪。
這便是費、夏、鄭三人商量出的對策。
從牛有道突然發出消息逼他們過來,他們就意識到牛有道要出手了,要和天玉門掰手腕了,在未見到勝負傾向之前,他們不會輕易倒向某一方。
倒不是他們喜歡做牆頭草隨風倒,實在是無論是天玉門還是牛有道他們都不想輕易得罪,懼於前者的實力,懾於後者的能耐,夾在兩者之間也的確是為難。
這也是他們這種依附於人的小門派的悲哀,想生存,有時候其實是沒什麼尊嚴的……
壽年進屋通報了一聲就出來了,對門口等候的鳳若男道:“小姐,夫人在裡麵等你。”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先行告退了。
鳳若男邁步跨入門檻,走入屋內,一側晃動的珠簾後麵的裡間內,看到了站立等候的母親身影。
“若男,進來吧。”彭玉蘭的聲音溫和而親愛。
鳳若男走到珠簾前,雙手分開珠簾而入,目光與母親的目光對上了。
鳳若男的臉色明顯憔悴了不少,彭玉蘭內心狠狠揪了一下,這還是自己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兒嗎?怎會如此落寞、如此哀怨、如此憔悴。
她有那麼一瞬間的自責,不過很快又將責任推到了商朝宗的身上。
好好的已經離開了長平城,這邊已經在儘力保全你們小夫妻,以後本可以遠離爭鬥好好的過安穩日子,衣食無憂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不甘心,為什麼還要回來爭奪?既誤了自己的性命,又誤了我女兒終身!
鳳若男靜靜看著母親,無聲無言。
“臉色不好,沒休息好嗎?”彭玉蘭上前,雙手捧著女兒的臉,憐愛地問了聲。
鳳若男抬手,將母親關愛的雙手撥開了,“我的父母這樣對我,我的丈夫因此而怨恨我,我能休息好嗎?娘,你知道度日如年的滋味嗎?”
彭玉蘭牽強而笑:“若男,是你自己想多了?”
鳳若男:“我不是關在屋裡長大的大家閨秀,因而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我都清楚的,你們在做什麼你們心知肚明。我父母和我丈夫爭奪的東西我懂,亂世風雲,我能理解,可我不明白,你們是我的爹娘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彭玉蘭:“你既然明白,那我就不解釋了,你丈夫利用咱們鳳家站住了腳,反過來又奪了鳳家廣義郡的大權,他能做初一,咱們就能做十五,誰也怪不得誰。”
鳳若男悲傷搖頭道:“他奪了廣義郡的大權,可有傷害鳳家任何人?不管是看在姻親的情分上,還是看在天玉門的麵子上,他沒有動鳳家上上下下任何一個人。我以為你們就算贏了,也會像他對鳳家一樣對他。他對不起鳳家一次,鳳家也對不起他一次,大家大不了扯平了,所以我不吭聲,我認了。可你們為什麼要殺蒙山鳴?你千萬彆說你們不知道蒙山鳴和他們兄妹的關係和感情,你千萬彆說你們留下蒙山鳴不是要殺他。你們若殺了蒙山鳴,對他們兄妹來說,不啻於殺父之仇,你們讓我怎麼辦,你們想過沒有?”
說到這,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
“不要哭,娘知道為難你了。”彭玉蘭眼睛也紅了,拿了手帕連連為女兒拭去淚水,安慰道:“你誤會了,要殺蒙山鳴也不是我們的意思,是天玉門的意思,爹娘也無能為力,你應該懂的。”
鳳若男:“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又把我們帶回來軟禁是怎麼回事?難道天玉門改了主意連商朝宗也不肯放過了嗎?”
外麵如今的局勢變化,她也不清楚,她同樣被封鎖了消息。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稟報聲,“夫人,老爺有請!”
側耳聆聽的彭玉蘭目光一閃,張開雙臂抱住了哭泣中的鳳若男,安慰道:“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再也不會讓你為難了,很快就過去了。”
撫在鳳若男後背的手,移到了鳳若男的脖子後麵,突然施法,在鳳若男的頸後一捏。
哭得梨花帶雨的鳳若男眼白一翻,當場暈倒在母親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