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鳳淩波和彭玉蘭被押入了堂內。
早前還意氣風發的兩人,一天之內的變化判若雲泥,此時的模樣令堂內眾人暗暗唏噓,尤其是鳳淩波,那是直接被拖進來的,整個人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似乎還沒從打擊中走出來。
大家也能理解,偷雞不成蝕把米,把兩個兒子也給賠了進去。
彭又在麵無表情盯著二人,臉頰狠狠緊繃了一下,沉聲道:“抬起頭來!”
鳳淩波沒反應,像傻了一般,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總之癡癡呆呆沒反應,對彭又在的話置若罔聞。
兩眼哭的紅腫的彭玉蘭目光渙散,慢慢抬頭,似乎被父親的聲音給觸動了,“爹!”忽哭天喊地般搶了過去,跪在了彭又在的跟前,抱住了彭又在的腿,“爹,義兒和節兒死了,商朝宗殺了義兒和節兒,你要為他們報仇啊!”
彭又在神情抽搐,他當然知道兩個外孫死了,怎麼死的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然而他不僅僅是兩個外孫的外公,更是天玉門的掌門,當著天玉門一乾高層的麵,私仇焉能大過一切?居然當著眾人的麵談及私仇!
他抬腳一掀,一腳將彭玉蘭掀翻到一旁,“你膽子不小,居然敢詐騙長老令牌欺調天玉門人馬胡作為非!”說罷朝旁偏頭示意了一下。
一旁的陳庭秀立刻抑揚頓挫地公布出了夫婦二人的罪狀,將夫婦二人乾的好事羅列了一遍。
陳庭秀停下後,彭又在居高臨下地盯著女兒、女婿,厲聲道:“陳長老所說罪狀,你二人可有異議?”
鳳淩波依然是呆傻模樣,淚滿麵的彭玉蘭驚怔中緩緩抬頭看向神情肅殺的父親,終於清醒意識到了,父親不是來為他們出頭的,而是在以天玉門掌門的身份找他們算賬來的。
“和淩波無關,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指使的,是我有意瞞著他會同兩個兒子做的,淩波絲毫不知情……”彭玉蘭忽嚷嚷著,環顧眾人拍著胸口,將所有罪責統統攬到了自己身上,欲撇清鳳淩波的關係。
她心裡清楚,讓鳳淩波擔了責任的話,鳳淩波必死無疑。而她擔了責任則不一樣,她畢竟是掌門的女兒,大家看父親的麵子頂多讓她受點懲罰,估計沒人敢說要處死她,她不信父親能狠下心來殺了她。
她也沒有辯稱無罪,有些事情瞞不過去的。
她這一攬責,眾人麵麵相覷,果然都感到了棘手。
彭又在臉色鐵青,頷首道:“你喜歡攬責任,我讓你攬,我隻問你一句,你可知擔下這責任的後果?”
彭玉蘭呆了呆,不過還是不信父親會殺自己,再次大聲道:“弟子句句屬實,都是弟子主使的,淩波絲毫不知情,弟子心甘情願承擔所有責任!”
“好!”彭又在怒極反笑,嘿嘿點頭,揮手示意,“架起來!”
左右弟子猶豫,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
彭又在立刻回頭怒視,“門規何在?”
兩名弟子惶恐,迅速上前,將跌坐在地的彭玉蘭架了起來,一人押著她一隻胳膊。
彭玉蘭亦惶恐,緊張盯著步步逼近的彭又在。
就在這時,封恩泰忽然閃出,攔在了父女之間,攔在了彭又在的麵前,抱拳道:“掌門,此事應該另有隱情,不妨查清了再做處置。”
他和彭又在師出一人,同一個師傅,那是正兒八經的師兄弟,師兄為難的時候,他必須站出來說話。去齊國操辦戰馬不利,損失慘重,本該追究他責任的,也是師兄想儘辦法幫他化解了,不但化解了,還讓他有了些許功勞。
這個時候,他不出來帶頭說話,誰出來?
其他長老中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掌門,不急於決斷。”
彭又在抑揚頓挫道:“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若是諸位的子女,念在諸位對宗門的貢獻,本座可視情況網開一麵,可他是我的女兒,若是掌門的女兒可帶頭違逆抗拒門規,今後天玉門弟子有錯還罰的下去嗎?掌門帶頭違規還如何執法?有功必賞,有錯必罰,國有國法,門有門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事實俱在,諸位無需多言!”
說罷一把將封恩泰給撥開了。
“師兄三思啊!”封恩泰在旁拱手懇求。
“爹!”彭玉蘭緊張害怕了,忍不住掙紮了一下,然而無法掙脫。
彭又在站定在她跟前,“站在父親的立場,我怎麼維護你都不為過,可是站在天玉門掌門的立場…丫頭,你糊塗啊!”話未完,突然出手,並兩指狠狠戳在了彭玉蘭的腹部。
彭玉蘭一聲悶哼,瞪大了雙眼,緊接著“啊”一聲,發出淒厲慘叫,渾身劇烈顫抖哆嗦著,掙紮著,滿臉的痛苦不堪。
兩名天玉門弟子摁緊了她不放。
直到此時,在場所有人才知掌門對這個女兒做出了什麼懲罰,封恩泰扭過了頭去,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