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數騎從前麵迎來,與二騎錯過,遠遠跟在了那輛馬車的後麵。
跟蹤馬車的自然是萬洞天府的弟子,黎無花雖然不敢阻攔,卻也不能放任那老頭隨便把人給帶走,自然要先派人跟著,等萬洞天府的最後決斷……
屋內,海如月焦慮徘徊著,時間每一分的流逝對她來說都是煎熬,既有對兒子的擔心,也有對自己命運的憂慮,手不時撫撫自己的小腹。
門外傳來腳步聲,朱順扶著門框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被那老頭揮手彈開雖未重傷,這把年紀卻也摔的夠嗆。
走路都不利索,卻還是硬撐著過來了,在海如月的注目下將門給關了,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海如月的跟前,滿臉悲色,“夫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海如月知道他忠心於蕭家,很擔心蕭天振的安全,“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朱順目光落在了她看不出什麼異常的腹部,“夫人,那個鬼醫說的是真的嗎?”
海如月手捂在了小腹,閉目搖頭,一臉不堪,“朱順,赤陽朱果的事已經告訴了你,你應該明白我們的處境,萬洞天府已經開始動手,我們必須想辦法自保,我也是沒了辦法。”
朱順渾身一顫,踉蹌著後退兩步,語帶顫音道:“是誰的?”
他早就知道海如月跟彆的男人有染,還不止一個男人,不止黎無花一個,早先海如月跟黎無花還沒有那一層關係之前,就和金州的一些要員有點不清不楚。
對此,他一直是睜一眼閉一隻眼。
他也明白,蕭家到了那個地步,孤兒寡母想繼續撐下去實在是艱難,海如月貴為趙國長公主其實也拿不出什麼東西來籠絡人心。趙國朝廷巴不得控製住金州,又怎麼會把資源給這位長公主利用。這位長公主唯一剩下的有用東西也隻有美色。
在他看來,海如月是為了蕭家而做出犧牲,心痛也無奈,隻能是支持。
“咣當”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了,陰著一張臉的黎無花站在門外,冷冷瞅著屋裡的海如月。
將情況緊急上報,把事情做了安排後,他立刻趕了過來。
屋內的人嚇一跳,黎無花邁步而入,經過朱順身邊時,喝道:“滾出去!”
朱順黯然低頭,一瘸一拐地走了。
海如月則在步步後退,被步步而來的黎無花給逼得後退,黎無花的目光盯向了她腹部,她下意識雙手捂住肚子,撞在了椅子上,跌坐,一臉緊張。
站在她跟前,居高臨下的黎無花問出了同樣的話,“是誰的?”
海如月緊張害怕,賣弄同情,泫然欲泣道:“你說還能是誰的?”
黎無花臉頰一抽,他其實也有猜測,海如月被軟禁的大半年期間,除了他,彆的男人根本無法和海如月勾搭。
雖知她腹中骨肉是自己的,可黎無花還是憤怒了,啪!揮手就是一記響亮耳光,打的海如月歪倒在椅子上,“賤人,給你調養身子的丹藥,你是不是停了?”
海如月捂著瞬間紅腫的臉,慢慢坐直了,淚流道:“我早就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調養身子的丹藥,是避免我珠胎暗結的藥物。”
黎無花麵露猙獰,“你故意的,你以為這樣就能保住你?”盯向她腹部的目光泛起陰冷,一隻手慢慢捏起了拳頭。
海如月意識到了他想乾什麼,雙手往腹部一捂,緊急勸說道:“我知道你們想殺我,可金州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蕭家幾代人的經營,樹大根深,軍、政、商處處是和蕭家有很深牽連的人,全部清洗一遍就算是我下令,想一點動蕩都不引起根本不可能,下麵人沒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家業毀於一旦,此事牽涉到那麼多的人,萬洞天府也不敢強力清洗,隻能慢慢來,而這樣做也會削弱金州的實力,對萬洞天府也沒什麼好處?”
“振兒被鬼醫帶走了,正好解決了赤陽朱果的後患,也正好證明了振兒的病的確和鬼醫有關,誰能質疑鬼醫無法治愈天陰損脈?目前能穩住金州局勢的隻有我是最佳人選,在萬洞天府沒了後顧之憂的情況下,為何要削弱金州的實力,能風平浪靜為何要給萬洞天府自己找麻煩?隻要你據理力爭,萬洞天府會考慮的!”
“鬼醫的話,你也聽到了,我肚子裡的是兒子,是你的兒子,隻要我能繼續坐鎮金州,這金州的大權遲早是你兒子的,你兒子就是將來的金州刺史!無花,你一輩子無兒無女,難道這輩子就不想給自己家留點香火嗎?鬼醫說我肚子裡的是兒子,難道你不信鬼醫的眼光嗎?我肚子裡的骨肉是你的兒子啊!”
她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握拳的黎無花目光閃爍,臉色陰晴不定……
扶芳園的老八回來了,回到了牛有道的藏身之地。
老八呆在金州,既是為了便於這邊和金州的溝通,也算是被萬洞天府扣押的人質,若不交還蕭天振,老八也彆想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