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藍連連拒絕,“不行不行,師兄,這絕對不行,我決不能乾這種事!”
“你耍我是不是……”晁勝懷怒了。
最終兩人分彆而去,高藍不時摸摸藏在腰間的小瓷瓶,內心恓惶……
皓月銀輝遍灑蒼茫大地。
庭院中,牛有道杵劍獨立,閉目著,冷冷清清著,搭在劍柄上的中指一直在輕輕敲擊著。
一隻金翅遁入庭院不久,袁罡從陰影處走到月光下,走到牛有道身邊,“道爺,已經反複確認了,五梁山那邊的人手已經在預設地點準備好了,就等這邊了。”
牛有道:“那就等吧,成敗就在今晚。”
袁罡:“那家夥到底行不行?這種事隻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手,以後可就不會再有機會了,還會招來後續的麻煩,實在是有點冒險。”
“冒險?”牛有道冷哼,眼不睜,平平靜靜道:“江湖走馬,風也好,雨也罷,該出手時就出手,無非山外青山間添幾座荒丘,不到最後還不知埋的是誰,等著吧。”
袁罡舉頭望月。
……
皓月當空,一座光禿禿寸草不生的岩石山崖,山壁上開鑿了許許多多的洞窟。
此地便是聚靈山的鷹巢,每個洞窟內都有一隻體型巨大的飛禽。
與靈化穀那些未馴化好的關在籠子裡的不同,在這裡的都是馴化好了的,守規矩,聽招呼,不用囚禁。
每個洞窟後麵都有供人進出的通道,整座山裡麵上上下下可謂到處是打通的通道,供負責此地的人進出儘責。
山上一個山洞內,洞口一隻月蝶轉圈飛了三圈。
山下林子裡,也迅速出現同樣的信號。
沒多久,晁勝懷在聚靈山這邊現身了,又是路過,跟山腳這邊的守衛弟子近前打了個招呼,很熱情地抱臂言歡了幾句,便推辭有事告辭了。
走到偏僻處,袖子裡落出一隻紙團到掌中,迅速攤開看了下,紙團裡包裹著五枚指鈴,手掌一握攥緊,快步而去。
抵達一處山頂的亭子裡,看了看前方月色下的聚靈山,晁勝懷坐下了,隨身攜帶的一壺酒提上,對嘴慢飲,月蝶在亭子外麵轉悠,也是在對聚靈山那邊發出信號。
亭子裡的他,頗有幾分借酒消愁的味道,也的確是借酒消愁。
二十多隻大型飛禽,每隻價錢高低不一,算下來估計價值三個億的金幣是有的,全部死在了他的手上,
他很清楚,一旦事情敗露意味著什麼,那是死罪,他爺爺也保不了他的性命,搞不好還要親自動手宰了他。
可他更清楚自己遭遇了什麼,猶如遭遇了魔鬼,循循善誘,令他不知不覺跟著走,想回頭卻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怎麼都爬不出去。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牛有道趕緊走人,如同牛有道說的,事成後也抓住牛有道的要命把柄,這樣他才能安全。
對他來說,是那二十來隻大型飛禽的性命重要,還是他自己的性命重要,不難做出抉擇。
……
地牢中,邵三省提了隻食盒來到,蹲在柵欄外,將食盒一層層分拆,塞進了牢籠下麵的口子裡,對背對而立看著油盞燈火的邵平波道:“大公子吃點吧。”
邵平波轉身踱步而來,偏頭看向走廊儘頭盤坐的修士,靠近柵欄後,低聲問道:“你能與外麵聯係嗎?”
邵三省低聲回:“隻允許我外出取食或為大公子添加衣物被褥等用品,兩名修士跟隨,無法跟外界聯係。不過大人向鐘先生過問情況時,倒是問明了一件事,之所以知道大公子暗害牛有道,是因為大禪山的人去查探蝶夢幻界的情況時,在萬象城偶聽到萬獸門的弟子談話才得知的。”
“偶聽?哼哼,那些萬獸門的人必是牛有道有意安排的人…”邵平波說到這忽一頓,目光閃爍不定道:“依萬獸門一貫的作風,萬獸門的人怎會介入這種事?陸聖中傳回的消息中,利用的萬獸門弟子叫什麼來著?”
邵三省想了一下,道:“萬獸門長老晁敬的孫子晁勝懷!”
“長老的孫子…不好!”邵平波臉色一沉,“此人要麼沒有出手,要麼就是出手失手了,倘若失手,也未聽天玉門提及牛有道身在萬獸門有任何追究,從萬獸門的人配合牛有道走漏風聲給大禪山來看,這個晁勝懷很有可能已經落入了牛有道的控製。有此人背景在萬獸門內部做內應,於我不利!”
聲音突然變大,“去,立刻請鐘長老前來,我有要事告知。”
牢內走廊一頭看守的大禪山修士被驚動,站了起來,走了過來。
邵三省回頭看了眼,低聲提醒道:“大公子,這事前因後果沒辦法對大禪山解釋啊!”
邵平波怒喝道:“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