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昊雲圖答應了玉蒼,結果讓牛有道跑了,搞的昊雲圖挺沒麵子的。
關鍵人家玉蒼答應昊雲圖的事做到了,促成了與呼延家的聯姻,如今有這個機會,昊雲圖當然要補回這個麵子。
牛有道似乎沒了之前調侃的心情,變得很平靜,“大總管誤會了,突然想起點事情,要跟下麵人交代一下。大總管放心,下車交代幾句話便回。”
不回也不行,人家步尋親自出馬,在步尋的眼皮子底下有那麼容易跑掉?
步尋神色略緩,抬手在窗沿邊“篤篤篤”敲了三下。
馬車即刻停下,比牛有道的大喊大叫管用多了。
牛有道鑽出馬車跳下了車,走向了後麵跟著的管芳儀和陳伯,拉了管芳儀到旁嘀咕耳語了幾句,隨後返回,又鑽回了馬車。
馬車繼續前行,步尋看出牛有道似乎多了許多心事……
扶芳園,竹林內的亭中,靜坐的玉蒼靜默著,邵平波居然跑了?
他盯著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人,居然就這樣跑了。
被人利用了把人從北州那邊護送來,又被人輕易擺脫這邊的束縛,還想給人家幾分顏色看看,誰知想給人家顏色看的人多的是,人家就這樣走了,走的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玉蒼的心情不太好,倒不是因為被耍,而是感覺到了邵平波對曉月閣的蔑視,人家寧去衛國也不投靠這邊,說明什麼?說明人家根本不看好曉月閣!
這天下畢竟是修行界的天下,曉月閣在修行界好歹也是數得上的大勢力,邵平波卻連理都不理會這邊,毅然決然去投奔了俗世勢力。
你好歹談一談,你好歹問問這邊能給你什麼吧?結果人家連問都懶得問,就直接去了下家。
他深知,到了邵平波這種地步的人,能駕馭區區一北州抗衡燕、韓兩國的人,是有其獨到眼界的。
邵平波的不看好,對他來說,有種莫名的挫敗感!
可細想想,人家的選擇似乎也沒錯,不說其他的,邵平波真要能在衛國得勢的話,曉月閣也不會因為這麼點事而意氣用事刻意和權勢作對。
獨孤靜快步來到,“師傅,步尋來了,還帶了牛有道一起來拜訪。”
“牛有道?”玉蒼愕然,“他不是被軟禁了嗎?”
問再多也沒用,還是立刻起身迎接去了。
馬車已經進入了扶芳園內,客人下了車,有人領往待客之地,牛有道跟在步尋身邊,左顧右盼。
“你對這地方不陌生吧?”步尋笑問一句,心中頗為感慨,陛下惦記了多年的女人,居然被這廝給拐走了。
牛有道嗯了聲,“沒變什麼。”
玉蒼大袖飄飄而來,遙遙拱手,“大總管親臨,有失遠迎!”
雙方碰麵,步尋回禮,“雜事繁多,怕臨時有變,所以事先沒有告知,冒昧來訪,希望沒有擾了玉蒼先生清淨。”
“言重了,大總管可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玉蒼客氣一句,看到牛有道盯著自己打量個沒完,笑問:“這位莫非就是名揚天下的牛有道?”
牛有道拱手行禮:“先生皓月之輝,在下不過米粒之珠,與先生比,不值一提。晚輩牛有道拜見玉蒼先生!”
“客氣啦,請!”玉蒼伸手相邀,親自請了二人去蒼翠掩映的亭閣裡坐。
這坐下一聊,雙方自然要道明來意。
獲悉了步尋把牛有道帶來的用意後,玉蒼心中忽“咯噔”一下,下意識多看了牛有道兩眼,沒從牛有道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玉蒼轉瞬已是一副欣喜若狂模樣,滿臉誠意地熱情邀請牛有道做自己‘侄子’的老師。
牛有道連連拒絕,拒絕的理由和調侃步尋時的理由一樣,拒不承認詩是自己做的,推到了東郭浩然頭上。
死無對證的東西,玉蒼最終也隻能是道一聲遺憾。
步尋的事多著,沒有在此久留,此來隻是代表皇帝給玉蒼一個交代罷了。
玉蒼也不好留他,不過卻是連連挽留牛有道,牛有道推辭有要事不肯留,這邊也沒辦法,隻能是送客。
臨彆時,玉蒼把著牛有道的胳膊,再三邀請,讓他有空常來。
牛有道自是謝過。
客人離去後,玉蒼迅速返回了之前的亭閣裡,揭開了牛有道座位前擺放的茶盞蓋子,隻見茶水滿滿,深淺未有什麼變化。
之前他有心之下就注意到了,牛有道端茶喝茶時袖子抬的較高,較為掩飾。
茶蓋合上,玉蒼臉色陰沉了下來,偏頭看向一旁的獨孤靜,冷冷道:“我的身份十有八九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