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到了銀兒後又高興不起來了。
牛有道偏頭看向即將跌落地平線的夕陽,伸手解開了袍子,在管芳儀不解的目光下脫下了外套,拉起了一隻衣袖放在鼻子前嗅著。
沒嗅出什麼異常來,又對著夕陽一點點查看,查看記憶中玉蒼碰過的位置。
果然,在胳膊部位,在玉蒼把臂過的地方,略看到點反光的油光,像是沾染了淡淡一點蠟痕。
“怎麼了?”管芳儀問了聲。
“我就覺得奇怪,乘坐飛禽,怎麼可能被如此精準攔截。差點陰溝裡翻了船,玉蒼在我身上做了手腳,這老東西手法嫻熟的很,居然瞞過了我的眼睛。”牛有道順手一抖,衣衫震碎成齏粉隨風而去。
管芳儀:“現在怎麼辦?”
牛有道:“對方已經知道我們要去無邊閣,無邊閣那邊不能去了,否則路上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問題。靠她,不能做她的指望。”朝銀兒抬了抬下巴。
管芳儀深以為然地點頭,這位妖王固然厲害,可是什麼時候發作根本沒譜,發作起來比敵人派來的殺手還可怕,不分敵我,一律乾翻。
殺手至少還可以抵擋一下,麵對這位,連擋都沒辦法擋。
她可沒那麼多天劍符用來保命,何況也不敢保證這位是不是都是一擊之後就罷手,萬一再補上一擊,天劍符也保不了她,所以真不能指望這位。
銀兒似乎不知道在說自己,低頭不時拉起自己的衣服,手指在摳衣服上的破洞,貌似奇怪衣服怎麼破了。
“不去無邊閣去哪?對方不會善罷甘休的。”
牛有道:“讓他們先找個地方躲躲,我們回趟齊京,找玉蒼那老家夥算賬去。”
管芳儀瞪大了雙眼,“回齊京,你瘋了?”
牛有道:“瘋?你放心,瘋不了,之前還不敢完全確定,還想找個安穩地方先立足再奉陪,如今既然已經確認了,那就撕破臉來吧。來而不往非禮也…圓方在乾什麼?”目光鎖定了動作不利索依然在草原上東奔西跑的圓方。
管芳儀回頭看了眼,“他說毀屍滅跡的事交給他來做,他說他是出家人,要為死者超渡。”
超渡?牛有道狐疑:“出家人?糊弄誰呢,他有這好心?”
管芳儀苦笑:“好像在屍體上搜財物,傷成那樣還惦記那些個,為此不辭辛勞、不顧重傷,我算是服了他。平常我也沒克扣給他的錢,也沒見他有什麼花錢的地方,至於饑渴成這樣嗎?”
“嗬嗬!這就對了。”牛有道無奈搖頭。
這邊隨後快速行動,將重傷的幾人弄上飛禽,反正飛禽多,三個還能施法駕馭的人照顧著。
遠離這邊後,找了個隱蔽山穀藏身。
幾人也失去了與外界的聯係,老十三身上攜帶的裝在籠子裡的金翅,被銀兒一翅膀給拍成了肉醬,全部拍死了,需要重新構建聯係渠道。
將幾人安置好後,留了圓方看守照顧其他人。
圓方頓時感受到了責任重大,“道爺,你們去哪?”
牛有道:“不要問,也不要去猜,看好他們就行。”
圓方有點惶恐道:“道爺,你和紅娘走了,這裡都傷成了這樣,我一個人怕是照看不過來啊,萬一曉月閣的人再追來,我擋不住啊!”
牛有道:“已經斷了他們追查的線索,應該找不到你們。若真找來了,不用擋,也不要反抗,讓他們抓,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得放。”
圓方驚疑不定。
牛有道沒有多說,與紅娘在夜色中乘了一隻飛禽離去……
烏雲籠罩的齊京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已是後半夜。
扶芳園的竹林中,亭內一隻月蝶歇落在梁上生輝,站在亭子裡的玉蒼負手而立,靜靜佇立了許久,看著屋簷滴滴答答的雨水,心情如這天氣一般。
獨孤靜從細雨中閃身而來,還未開口,玉蒼已經先問道:“還沒消息嗎?”
獨孤靜:“雙方已經在預設的埋伏點交過手了,追查的人找到了打鬥的地點。”
玉蒼轉身,“我問結果如何。”
獨孤靜神情有些凝重,“不知結果如何。牛有道應該已經發現自己身上被做了手腳,如今已斷了追蹤線索,無邊閣那邊的人手沒發現牛有道有去的跡象。我們設伏的人手也都不見了,一個都聯係不上,情況可能有點不妙。”
玉蒼急問,“一個都聯係不上?連一個消息都沒傳回來?”
獨孤靜搖頭,“沒有,徹底失去了聯係。”
玉蒼震驚,“這不可能,如此實力的狙殺構成,就算是我親自出手,就算是幾個我一起出手,也不可能全部攔下,見情況不對,憑這批人的實力,怎麼可能連一個脫身的都沒有?總不能是哪位至尊親自出手了吧?這絕不可能!”
獨孤靜沉吟道:“師傅,人心之歹毒往往比修為更可怕,牛賊狡詐,有可能是算準了我們的計劃,設置下了我們不知的陷阱,我們可能撞進了他的陷阱中。”
安靜,師徒二人安靜以對,隻有外麵的雨水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