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說不清問題出在哪,總之隱隱感覺自己被利用了,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牛有道已經不是以前的牛有道,羽翼漸豐,不好妄動了。
換了以前,他可以直接抓起來撬開牛有道的嘴。
現在不能硬乾了,抓了牛有道,南州那邊天玉門和商朝宗的矛盾一觸即發,搞不好要出問題,牽一發而動全身。
至於玉蒼,他就更不可能硬抓了。
“是!”步芳應下。
……
天薇府,案後的玄薇慢慢抬頭,目光從案上文卷上挪開,落在了對麵的薑石姬臉上,驚疑不定道:“怎麼會去晉國?確認邵平波人在晉國?”
一旁成了貼身隨扈的唐儀亦看來。
薑石姬道:“不會有錯,晉國皇宮中門大開,太叔雄親自出宮迎接,親手解下自己皇袍,為邵平波加身,並與邵平波執手入宮。這一幕許多人親眼看到,錯不了。”
“晉國窮兵黷武,貧苦不堪,竟舍我衛國招攬,去那貧困之地安身,嗬嗬!”玄薇怒極反笑,“這是在羞辱本宮嗎?”
真正讓她憤怒的是證明了她之前的判斷,邵平波果然是不看好衛國,令她不堪的是,邵平波居然選擇了七國中最窮的一個國家去投靠。
晉國窮兵黷武,一有機會就發動征戰,勞民傷財,多少賢士和人才唯恐避之不及,邵平波卻逆流而往,是有眼無珠還是眼界超凡?
更讓她心驚的是太叔雄的所作所為,降貴紆尊,竟如此厚待邵平波,竟給予邵平波如此超規格的待遇!
說到底,衛國還是有點忌憚晉國,七國中晉國雖窮,卻勝在政教一體,上下一心。器雲宗就是太叔一族的人創立的,曆代掌教也是太叔一族的人,現任宗主論輩分就是太叔雄的爺爺輩。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血緣關係,太叔一族的後人極易具備修煉的體質,太叔雄本人就是七國皇帝中唯一的一個修士。
正因為晉國政教一體的性質,排擠的其他門派在晉國的利益空間有限,為了獲取更大的利益,不斷推動晉國外侵。
而國窮卻不代表國力是最弱的,器雲宗本就擅長煉器,因此晉國的兵甲卻是七國中最鋒利的一個。
邊上有這麼個野心勃勃的鄰居,衛國和齊國也頭疼,你趕不走人家,自己也搬不走,不得不屢屢聯手壓製,才將晉國給遏製住。
邵平波居然棄富投貧,太叔雄竟如此厚待,給玄薇一種狼狽為奸、心驚肉跳的感覺。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敏銳意識到,要加強對晉國那邊的監控了。
唐儀略訝異,既訝異於晉國對邵平波的禮遇,也訝異於玄薇的話,她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玄薇也有意招攬邵平波,不禁暗暗後怕,差點又撞在邵平波的手中,上清宗被邵平波壓製了多年,她潛意識裡有點怕了邵平波。
……
不幾日的工夫,晉國那邊一個消息傳出,驚動天下。
晉國皇帝敕封邵平波為北州刺史!
這擺明了是個虛職,晉國隔著他國冊封彆國地盤上的官職,這不是開玩笑耍流氓嗎?
但其中的意味和雄心令人琢磨。
當然,也是因為邵平波在晉國內部資曆淺薄,又無寸功,冒然身居高位無法對內交代,因此而冠以虛職。
燕國和韓國頓時不乾了,都認為北州是自己的,立刻聲討!
晉國才不管這些,你們愛怎麼聲討就怎麼聲討,有本事來打我!
燕國和韓國拿晉國無可奈何,來而不往非禮也,之後也往晉國領地內封官,如同兒戲一般,這都是後話。
……
英王府,昊真從宮內歸來,邵柳兒迎候,親手為其解下披風。
見昊真似乎有心事,邵柳兒挽了披風在臂彎,試著問了句,“父皇突然招你進宮,沒事吧?”
“和你哥哥那邊有聯係嗎?”昊真貌似隨口問了句。
邵柳兒搖頭,“暫無聯係。”
“畢竟是兄妹,該來往的還得來往。”昊真勸了一句後默了默,又補了句,“若無聯係渠道,書信可直接發給駐晉國的使臣讓其代為轉交。”
邵柳兒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丈夫平常小心謹慎,不太敢公器私用,此番進宮怕是得到了陛下的授意,看來哥哥投奔晉國的事引起了陛下的高度重視。
“唉,你那個兄長非比尋常,厲害呀!”坐下後的昊真又歎了聲,無疑表明了心跡。
邵柳兒有些恍惚,想起了邵平波離開前的話,你以為我除了投奔昊真就真的無路可去?
一語成讖,她有點沒想到,不但是衛國幫著哥哥脫身,就連晉國皇帝也那般禮遇,令她心中有些悵然若失。
坐那低頭不語的昊真又何嘗不是悵然若失,太叔雄的超高禮遇,令他隱隱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不免拿了自己的心胸和太叔雄做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