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視一眼,神情各異,皆默不吭聲飲茶。
……
趙國皇宮,一座大殿內,有人慷慨激昂發聲,一金甲老將與群臣激辯。
大臣樊秀對上座的海無極拱手道:“陛下,出兵吧!必須儘快向韓國施壓,逼迫韓國撤兵,一旦燕國瓦解,韓宋食其而肥坐大,我趙國夾在東西雙方之間,遲早要麵臨滅頂之災!”
砰!金甲老將拍案而起,指著怒斥,“樊秀老賊,收了燕國多少好處,竟為燕國說話,欲葬送趙國崛起之大好良機,其心可誅,當斬!”
樊秀憋的一臉通紅站起,“龐騰信口雌黃,當眾汙蔑大臣,請陛下治罪!”
上座的海無極立刻揮手示意他坐下,繼而又朝金甲老將摁了摁手,“龐老將軍,就事論事,不可妄言!”
金甲老將朝樊秀冷哼一聲,坐下了。
此人乃趙國大都督,統領趙國兵馬大權,職位相當於燕國的大司馬,滿門忠烈,父子兩代包括他在內,有三人皆為趙國大都督,可見趙國對龐家之厚待。
隻是龐家的運氣似乎有些不好,其父任趙國大都督時,與齊國一戰,死於如今的齊國上將軍呼延無恨之手,連屍首都未找回。其兄接任大都督之位後,與燕國一戰,又被寧王商建伯逼入絕境,絕境中不肯被俘,拔劍自刎,屍首還是如今的太後商幼蘭出麵從燕國手中討回來的。
龐騰此番來,知道有一場口舌之爭,特意穿了一身戰甲來。
其實是海無極讓他來的,最近朝中議論紛紛,海無極不勝其擾,讓龐騰來辯。
七國當中有兩位統攬兵馬大權的大都督,趙國的金甲龐騰,宋國的銀甲羅照。
龐騰年過六旬,年歲已老,遲暮之前欲報趙國對龐家之大恩。
羅照十四歲從軍,十八歲率部與燕國英揚武烈衛交鋒一場,全身而退,得以天下揚名,被宋皇收為義子,賜予銀甲戰袍,二十三歲便擢升為宋國大都督,如今也才三十三歲,文武雙全,加之相貌俊俏,妻為絕代佳人,真正是意氣風發,一代風流,天下英雄舍我其誰!
有大臣站在樊秀那邊,出聲道:“大都督,攀大人也是一片為國之心,一旦韓宋坐大,我趙國危矣!”
龐騰橫眉冷眼以對,“坐大?如今的局勢,諸國皆卷入其中,韓宋想坐大沒那麼容易,諸位多慮了。現今,我趙國坐等糧草戰馬送上門來,哪找這樣的好事去,豈可錯過?送上門的軍需可就近囤積,坐等韓、宋、燕三國消耗下去,待三國虛弱不堪之際,我趙國可趁勢橫掃,奪三國如探囊取物,如此大好良機豈可錯過?”
那大臣問:“齊衛豈能坐視?一旦趁我出兵,後背偷襲,如何是好?”
龐騰:“晉國虎視眈眈,齊衛必不敢傾巢而出,最多出一小部聯軍施壓,我可派一部人馬糾纏騷擾遲滯,儘量拖住,大事可成!”
樊秀沉聲道:“大都督,凡事豈能如你想的這般美好,若出變故,如何是好?陛下,老臣還是那句話,目前的局勢不可輕易改變,否則將萬劫不複啊!”
“一群朽木,胡言亂語,不知軍事,難以開竅。”龐騰又站了起來,朝海無極拱手道:“陛下不必理會這群酸腐,目前無論如何不能出兵,隻可坐視,無論是向韓國施壓,還是最終出兵橫掃,主動權皆在我手,哪怕是打不成,坐視東三國消耗到哀鳴,對我趙國也是好事一樁。”
海無極嗯了聲,對眾臣道:“龐老將軍此計甚妙!”
……
晉國皇宮大殿內,取暖的火盆座座,在座皆是核心大臣,級彆不夠的難以涉及高級機密。
計劃不如變化,許多事情是隨著形勢而變的,邵平波同樣在舌戰群臣。
晉國雖窮,誌卻不窮,民風強勢,對趙國坐收三成輸送燕國物資的事耿耿於懷,尤其是對晉國如此忍氣吞聲向趙國低頭更是不滿,群臣吵的不行。
“過剛易折,一味剛強不可取,當剛柔相濟。趙國龐家,兩代蒙羞,龐騰性情剛烈,久有雪恥之心,海無極雄心則如乾柴,若有機會,龐騰必將其吹燃,一發而不可收。給趙國的三成物資不是肥肉,而是送給趙國的斷腸藥,讓他積蓄下大批物資,正是為了壯其膽、促其行。”
“此時趙國必然坐視東三國消耗,待時機一到,海無極必然出兵橫掃。齊衛憂心趙國坐大,又忌憚我晉國,隻敢以小部人馬東征施壓,定然難以挽回趙國不肯錯失千載難逢良機之雄心。我等可坐視,坐視三國消耗變成四國消耗。坐視下去,眼見趙國要坐大,齊衛繃不住必然要來求我晉國商談。”
“我晉國可趁此良機,約齊衛組成東征聯軍,此等關口,四國已疲耗虛弱,兩國必然答應一起瓜分四國,如此一來,我晉國被齊衛封鎖多年之局勢可破,地廣人多有了資源積蓄實力,再伺機收拾齊衛不在話下……”
一身銀狐裘披的邵平波踱步在在座的群臣之間來回,侃侃而談,可謂光芒四射。
高坐首位的太叔雄不時打量群臣,見群臣皆露出了若有所思神色,不禁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