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烈將信將疑,不過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似乎也沒什麼拒絕的餘地,相對於眼前的大事,至於計較這個嗎?
最終,他彎腰了,還真的對著黑牡丹的墳墓認認真真的鞠躬了三下。
直起身來,半邊眉頭已經挑了起來,“現在能說了吧?”
“你確定你不會泄密?”
“廢什麼話?我鞠躬也鞠了,你想反悔不成?”
牛有道一手杵劍,一手招了下,示意他附耳過來。
皇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保持著高度警惕的附了耳過去。
“朝廷派人殺我,欲置我於死地,我豈能不妨?五路諸侯打的什麼鬼主意我豈能不知,然有蒙山鳴在,一切皆不足為懼。蒙山鳴已定下大的戰略,隻剿諸侯,不剿叛軍……”牛有道將機密事宜輕聲細語告知。
聽完後,皇烈愣了一下,待品味出其中玄機後,攸地目閃異彩,擊掌叫好,“妙啊!蒙山鳴不愧是蒙山鳴,真乃我南州之柱石!”
牛有道抬手拍了拍他後背,“現在可以放心讓大禪山隨軍出征了吧?”
皇烈頷首而笑,笑容忽又一怔,狐疑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朝廷給予的平叛大將軍的兵權已經拿到手了,即將執行公開,這還算什麼機密?”目光又看了眼墳包,貌似在說,這值得我堂堂大禪山掌門三鞠躬嗎?
牛有道反問:“據我所知,朝廷還沒有昭告天下,隨時有可能反悔,你敢保證你大禪山內部沒有奸細?朝廷的心態是寧予外賊,不予家奴,你以為朝廷不敢收回成命?皇大掌門,事關咱們兩家的命運,可容不得有半點喪失,你說我之前敢輕易告訴你嗎?你瞧你剛剛氣的那個樣子,堂堂掌門一點氣都沉不住,也不想想,我怎麼可能坑自己。”
皇烈又不傻,對這說法依然是將信將疑,南州都領旨了,到了這個地步朝廷還能反悔?不顧燕國死活,不怕被唾沫星子給淹死?三大派能答應?
可這事情也不敢保證全無閃失,畢竟事情的確是非同小可,關係到南州上下所有人的命運,小心謹慎點未必有錯。
他也不認為牛有道能為了讓他對著一個墳包三鞠躬就刻意搞這麼神神秘秘,沒那必要。
皇烈略思索後,又問:“你有沒有考慮過,南州人馬一出,就算平叛成功,隻怕朝廷也不會輕易放我們回來,屆時我們該當如何自處?”
牛有道眉頭一挑,“咱們手上的人馬又不是擺設,由得了他?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怕他挖個坑不成?老子能平叛,也就能反叛,商建雄有種試試看!你放心,蒙山鳴是什麼人,戰場上運籌帷幄的高手,他自有謀劃做預備,我出這麼大的力還能把自己往死裡坑不成?”
這麼一說,皇烈想想也是,卻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怎麼感覺什麼複雜事情到了這廝的手上都挺簡單的。
“我說皇大掌門,沒其他事就彆拖了,趁早回去吧,趕緊讓大禪山的弟子做準備,事情耽誤不得。”
“走了。”皇烈扭頭就走,弄清了情況,心裡暢快了許多,滿心焦慮總算化解了。
“我不送了啊!”牛有道轉身,雙手杵劍腹前,給了句。
皇烈背對著揮了揮手,忽起身飛掠而去,直接進了山莊內。
不一會兒,一隻大型飛禽從山莊內騰空而去。
待客人消失在了空中,牛有道方慢慢轉身麵對墳包,慢慢繞墳包轉圈,將新長出來的嫩草給拔除,口中也在嘀咕。
“你呀,就是不信我,當時我既然敢做,自然就有辦法脫身,犯得著要你去冒充我送死嗎?”
“其他東西好還,人情難還,我這人向來是彆人欠我的,從不欠人。你倒好,讓我落下個人情沒法還。”
“事情鬨大了,戰場上的事情千變萬化,我能猜中開頭,卻未必能猜中結尾,局勢已非我能全麵掌控,隻能是走一步看幾步再說。此去,隻怕未必還能回來,若有意外,可能要把你獨自留這了,何時能歸我也不知道!”
“段虎他們,我不算虧待他們,都挺好的,現在都能抬頭挺胸做人了,都有個人樣了,不像我初見時那般。倒是你呀,走的早了,受罪的時候讓你趕上了,如今的光景卻沒能趕上,當初是我考慮不周讓你遇險了,算我對不起你。”
“生前你總對人家低頭彎腰,低三下四,受儘欺辱,看儘眼色,羨慕、畏懼那些大門派的人。今天,我讓大禪山掌門向你低頭彎腰了!”
“走了,再等一個客人就走了,大家基本上都要暫時撤離了,希望還能順利回來吧!”
牛有道抬手拍了拍墓碑,一聲惆悵歎息,繼而收了神情,風輕雲淡地轉身而去,依然是習慣性拄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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