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應來被眾人這樣盯著,鬨了個渾身不自在,“我說大都督言之有理,有錯嗎?”
羅照似乎遭遇了千鈞重負,雙手撐著椅子扶手一時間竟難以站起來,語帶顫音道:“後麵一句。”
東應來皺眉道:“我問蒙山鳴把江防人馬誘入群羅山想怎麼打這一仗?”
眾人互相看了眼,還是沒聽出這句話有什麼不對,結果卻見羅照雙手撐著椅子顫巍巍站了起來,似乎用儘了全身力氣一般,瞪大的雙眼盯著地圖好像要裂開似的。
蘇元白上前,沉聲道:“大都督,你怎麼了?”
羅照踉蹌上前幾步,抖動的手指指著地圖,哆嗦著說道:“江防…東域江…群羅山…”
話都說不利索了,兩腿似乎有些發軟,話沒說完,人又打擺子般踉蹌而退,撞翻了椅子,人亦跌倒在地,整個人無力的猶如三歲小孩一般。
“大都督!”眾人驚呼,一起上前攙扶。
被扶起的羅照依然費力地伸出手指指向地圖,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難以出聲,兩眼用力瞪著。
見他如此,文悠驚疑不定,不知羅照看出了什麼不對,竟把他給驚成了這樣。
蘇雲白道:“大都督,不要急,有話慢慢說。”一隻手掌摁在了羅照的後背,施法為其理順激動的氣息。
體內紊亂氣息終於緩了過來,終於能順利出聲的羅照發出一聲近乎絕望的悲鳴,“中計也!撤!讓烏群烈人馬立刻撤!立刻撤離群羅山!快!快!快!”
眾人驚疑不定,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否則不可能把這位大都督給急成這樣。
可眾人依然疑惑,文悠:“大都督,不妨把情況說明,否則不好撤,人是從群羅山四麵八方進的,原路從四麵八方撤出嗎?”
羅照指著地圖悲吼:“快撤!東域江,連番大雨,江水暴漲,蒙山鳴要決堤毀壩利用水攻群羅山,快撤!”
此話一出,三位長老雖震驚,卻依然有些茫然的看向地圖。
文悠猛回頭看地圖,一看群羅山一帶的地勢走勢,再聯想到敵我雙方進山後的態勢,終於明白了蒙山鳴的恐怖意圖,頓時大驚失色,臉都嚇白了,下巴哆嗦了一陣,愣是沒能說出話來,緊接著一個轉身,亦撞翻了一張板凳,人摔到在地又爬了起來,額頭磕出了血也顧不上,可謂是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蒙山鳴,蒼鬢老賊,我與你誓不兩立!啊…”憤聲咒罵中的羅照忽一聲慘叫,一手緊抓胸口,兩眼翻白,硬挺挺倒下,幸好被扶住。
“大都督!”又是幾聲驚呼。
三位長老迅速搶救才發現,羅照竟因一時怒急攻心,昏厥了過去。
……
東域江畔一群人影飛掠而來,上百名燕國三大派弟子一起飛落在江畔。
“指定的位置就是這裡了,口子要掘寬掘大,要快,動手!”領隊修士揮手喝了聲。
上百名修士立刻一字排開在江岸後,轟隆隆聲驟起,掌力狂轟,劍氣狂劈,攻的江壩土石橫飛不停。
江岸堤壩的寬度越來越薄,隨著一道口子轟開,堤壩後的江水“轟”的崩破噴出,將一名措手不及的修士給衝飛了。
口子一開,掘薄的江堤頓時如紙片般被撕裂,一群修士從狂轟而來的江水中飛身而起,紛紛落在了決口兩岸。
被水衝走的修士踏浪而回,落在眾人身邊手捂胸口。
看著浩蕩傾瀉而出的江水,一群修士也都累得夠嗆,實在是這堤壩夠寬夠厚,將他們的法力消耗的夠嗆。
……
群羅山,鬱鬱蔥蔥,山脈起伏,大群人馬攀爬上山,蒙山鳴的輪椅是由兩名修士抬上山的,到了山頂放下。
蒙山鳴登高望遠,山下大軍還在上山,遠處幾裡外的地方,緊咬的敵軍也停下了,似乎正在觀望這邊動靜。
宮臨策閃身飄來,飛落在了蒙山鳴的身邊,提醒道:“讓大軍抓緊時間上山。”
蒙山鳴回頭問道:“已經打開了嗎?”
宮臨策頷首,甚至微笑著拱了拱手,“一瀉千裡之勢,宮某這次要親眼見證蒙帥立下那不世奇功!”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人處久了,多少都會有些交情,而眼前將會發生什麼他更是心知肚明,決堤的人手就是他秘密安排去的,他親自參與了,更是親眼目睹了蒙山鳴這一路上的運籌帷幄將敵軍戲耍於股掌之中,實在是由衷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