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安靜無人,隻有外麵嘈雜傳來,聞墨兒四周看了看,款款走到案前,拿了那一堆紙張到手翻看,入目便見“牛有道”三個字,挨著順序看下來,方知上麵是特意整理出來的有關牛有道的相關情況。
她不知掌門讓她看這個是什麼意思,但知道能驚動掌門把自己給招來,必定是有事讓她做,說不定就和這牛有道有關,遂靜下心來細細查看揣摩紙上內容……
南州鐵騎集結,商朝宗欲率軍趕赴南州坐鎮,軍中要員皆露麵相送。
三大派對此也沒意見,畢竟如今已不是南州和趙國那邊的私人恩怨,已經牽涉到趙國有可能犯燕,威脅到了三大派的利益,商朝宗要為燕國抵禦這方威脅,三大派自然不會反對。
眾人一番寒暄客套免不了,之後商朝宗與鳳若男雙雙翻身上了戰馬,在眾人的目視下就此率領南州鐵騎隆隆疾馳而去,掀起的煙塵滾滾。
皇烈等大禪山修士也隨行護駕而去。
送行的諸人散去後,大禪山長老黃通又湊到了皇烈身邊,低聲道:“掌門,那女人打聽過了,其他門派的人也沒見過沒聽說此人,都不知是紫金洞的什麼人物,紫金洞的弟子則守口如瓶不肯輕易對外泄露消息。連逍遙宮和靈劍山都不知道的人,在紫金洞肯定算不上什麼人物,否則兩派不可能不知道。”
皇烈皺眉,“那就奇怪了,能來征戰大軍中麵見宮臨策的人,又以飛禽接送,怎麼可能是無名之輩?”
黃通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會不會是宮臨策私下的姘頭,因此而保密?”
皇烈斜他一眼,“這是什麼場合,你覺得宮臨策至於如此不顧臉麵嗎?”
黃通攤了攤雙手,貌似在說,那我一時間也沒辦法摸清底細……
“掌門,長老。”見到宮臨策和嶽淵回來,靜立在帳內的聞墨兒再次見禮。
宮臨策掃了眼案上已經重新擺放整齊的紙張,問了聲,“看過了?”
“是!”聞墨兒欠身。
宮臨策回頭,對嶽淵示意了一下,示意他出去。
“……”嶽淵無語,還想弄清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居然要讓自己回避。
他也沒脾氣,隻能是退了出去。
宮臨策走回了案後坐下,瞥了眼紙上的名字,手摁在了紙張上,問:“此人,你如何評價?”
聞墨兒忙道:“弟子不敢妄加論斷。”
說實話,她的境況突然有掌門召見的一天,並以大型飛禽特意接來,似乎還要親自安排事情,她再淡定也有些受寵若驚。
由此可見不是個不知分寸的人!宮臨策微微頷首,心中給了評價,又道:“無妨,如何想的就如何說,不會因此而問罪。”
“是!”聞墨兒又欠了欠身,稍微理了理思路,聲音動聽道:“弟子孤陋寡聞,門內偏居一角,對這個牛有道隻是偶然聽人提及過,所知確實連皮毛都算不上。今日看了案上理出的條理,方知商朝宗能在南州雄起,此人功不可沒。燕軍與宋軍交戰,麵對萬獸門插手,亦能力挽狂瀾,雲波詭譎之下確有翻雲覆雨之能。此人屢屢為南州立下汗馬功勞,卻不居功,是個不喜歡張揚、隻喜歡隱於幕後的有本事的人…這是弟子的一點愚見,說的不對之處,願聽掌門指點。”
“你是不敢多說,不過雖是點到為止,但說的也沒錯。”宮臨策拿起了桌上的一疊紙張揚了揚,“這僅僅是我們已知的和已經搜集到整理出的情況,這個牛有道深居簡出,讓人摸不清行蹤,在南州沒什麼勢力卻能與天玉門和大禪山爭鋒並牢牢控製住南州,這底蘊絕不是一天建立起來的,也不是幾件事就能打好的基礎,背後究竟還乾了多少事情,我們不得而知。”
手上紙扔回了案上,“哪怕直到今天,他也是躲的不見人影,忽然出手,又忽然縮手,一擊必中!我等修行中人,精力大多在修行上,大多快意恩仇,打打殺殺以硬實力說話,太過彎彎繞的事情並不擅長,像他這種修行與俗事兼顧且具備非常運籌帷幄手段的人很罕見。”
“聞墨兒,這軍中有句俗話說的好,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你懂我的意思嗎?”
聞墨兒隱隱意識到了點什麼,欲言又止道:“掌門想招攬他?”
宮臨策沒有直接回她,坐直了身子,微微笑道:“聽說門中仰慕你的優秀弟子不少,為何不肯嫁,難道我偌大個紫金洞就沒有弟子配得上你嗎?”
聞墨兒雙手十指局促在了腹前,“是有一些,是他們高看了弟子,弟子無才又無德,他們所看中的無非是弟子的一副臭皮囊而已,是弟子配不上他們,不敢以色相誤人。”
宮臨策:“聽說你因此受了不少的委屈,你要明白,身為紫金洞弟子,為保門中機密,向來不可輕易外嫁。”
聞墨兒:“弟子一心向道,隻想潛心修煉,沒想過嫁人,也不想嫁人。”
宮臨策:“潛心修煉是好事,門中私心雜念的人太多,缺的就是你這種弟子,我甚欣慰。然而修行一道,不能一直懵懂,遲早都要曆經心劫,真想放下談何容易,沒有拿起過,又何談放下?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敢說是放下了。女人,終身不嫁,終究是個大大的遺憾,無以為補,未嘗過男女之情的酸甜苦辣,必成你心劫!你可願斬斷這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