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百官在皇宮外跪地乞降,玉蒼率領大軍衝入皇宮內,趙皇海無極已蹤跡全無,後宮佳麗吊死一片。
幾乎座座佳麗寢宮都有吊在梁上香消玉殞的人兒,生前美麗如花,死後卻是麵目猙獰,個個吐著舌頭。
能看出,許多人生前都有掙紮的跡象,不想死,可是有人要她們死,她們不得不死,生前的榮華富貴皆在這一刻化作了梁上懸吊的晃蕩和不甘。
人太多的話,沒辦法帶著這麼多人悄悄逃離,隻能帶少部分人離開,剩下的都得死。
這塊國土,這座京城,這座皇宮,都可以給彆人,唯獨住在這皇宮裡的女人不能給彆人繼承。
饒是玉蒼見多識廣,見到這些個吊死狀況,亦頭皮發麻,轉身離開時,唏噓搖頭……
金州府城,刺史府內一片忙碌,主人歸來,重新打掃修葺。
府外來了輛馬車,馬車上下來一個荊釵布衣的老婦人,兩個束手而立的下人陪同。
沒一會兒,海如月提著裙子飛奔而出,看到馬車旁的老婦人後頓了一下,目光上下打量,似乎因對方的裝扮而驚訝,又快步下了台階,對著老婦人牽強笑道:“娘!”
沒錯,這裹著頭巾、平民裝扮的老婦人正是趙國太後商幼蘭。
商幼蘭也笑了,可笑著笑著就哭了,突然悲嗆道:“月兒,趙國亡了!”
不用提醒,海如月已經知道京城被攻破,可是之前並無任何感覺,此時卻愣了愣,轉瞬熱淚奪眶而出,張開雙臂和母親抱在了一起,兩個女人一起哭泣,一起哭的一塌糊塗。
遠處一家拐角處的客棧窗口,修了眉毛、刮去了胡須、抹黑了臉膛的漢子遠遠看著這母女相見的一幕,滿是不忍地緩緩閉上了雙目,一切是是非非皆恍然如夢。
他不是彆人,正是亡國之君海無極,從今往後他也不叫海無極。
邊上陪同著一名目露精光的老頭,儉樸布衣,身子筆挺,隻怕知道此人身份的人都很難相信此人是趙國大內總管諸葛遲!
滿臉褶皺不見了,背也不駝了,老態龍鐘的樣子消失了。
說話的聲音也變了,在旁提醒了一聲,“東家,可以放心了,走吧。”
海無極睜開雙眼,目睹遠處門口的母女進門後,慢慢轉身,晃蕩著衣袖而去,留下一聲歎息:“玉瓦金甌紅塵客……”
武曆五三三年初,趙國滅亡!
趙國領土一分為二,燕國占了一部分,大部分為趙國叛軍所占。
叛軍攻破京城不久,擁立新君登基,國號為,秦!
縹緲閣派人驗明鎮國神器商鏡後,準許‘秦’立國。
新君祭拜天地,亮出祖宗名諱告慰先祖在天之靈後,眾人方知,曉月閣居然是三百年前覆滅的前秦餘孽,令天下人震驚不已!
紫金洞,掌門宮臨策歸來,終於在山中幽靜之地與牛有道再次見麵。
兩人相視一笑,牛有道揮手請他亭子裡坐。
亭子裡坐下後,宮臨策瞥了眼庭院門口的匾額,隻見上麵換上了“茅廬彆院”四個字,好笑道:“你倒是痛快,不經同意就把茅廬山莊給搬這來了。”
牛有道抬了抬手,示意沏茶的管芳儀靠邊站,自己親自動手招待貴客,邊斟茶倒水,邊笑道:“難道不應該嗎?”
宮臨策沒接這茬,問了句,“傷怎麼樣了?”
“好了。”牛有道一杯茶水推到他麵前。
宮臨策手指撥弄著茶盞,“聽說了沒有,曉月閣那幫人居然是前秦餘孽。”
牛有道頷首,“這麼大的動靜,想不聽說都難,實在是出乎人意料。”
宮臨策感慨道:“隱忍三百多年,就為了這一個目標,誰又能想到。”說罷搖頭,端茶品嘗了一口後,略顯玩味道:“秦國新君可是你的學生,不知你作何感想?”
牛有道哭笑不得,搖了搖頭,“當初玉蒼說那小子是曉月閣閣主,我還將信將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那小子,不適合做皇帝,今後把持秦國朝政的恐怕是玉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