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村眾人經過了野豬一事, 再加上高考恢複,總也有些不太平靜。不過再怎麼樣,至少也得上工不是。
臨近年關, 十裡八村都開始準備過年事宜,蘭花村也不例外。
十月, 恢複高考的消息傳過來, 冬天就該進入考場。在無數下鄉的知青們眼中, 這是唯一可以回城的路。
報名的人多的數都數不清,蘭花村的知青們也全都報名了考試。
白天上工, 晚上熬夜點燈學習, 為的就是能夠去讀大學,回城裡的家。
顧長雲在屋裡待的老老實實,除了日常上工以外, 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從不出門。完完全全恢複了以往在眾人心中的固定形象。
“顧長雲啊, 應該在屋裡睡覺了吧。”
“那誰知道, 關我什麼事啊,啥?他也報名了高考?這不胡鬨嗎,他一個小學肄業生乾什麼還要摻合進這種事裡啊。”
說話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硬是不明白顧長雲這是唱的哪出戲。
“怎麼想的?”
顧長雲一心沉浸在課本之中,根本沒心思看村裡人怎麼說他。
這個世界的原定軌跡中, 想要迅速崛起, 不再被西方看不起,全國人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路要走。
不止是因為此刻高考剛剛恢複, 還沒有正式進入科技大迸發的時代, 更是因為此時想要歸國的留學生們根本回不來。
空有滿腦袋的知識,卻無法為此時的華國做出貢獻,被囚禁在大洋彼端, 這些留學生們的心裡的痛苦無人知曉。
而顧長雲站在上帝視角,才能夠對這些還沒傳回國的事情了解一一。
時間飛快,知青們全都沉浸在課本中極速學習的時候,不過兩個月的功夫,高考也已經悄然來臨了。
這天程川柏特意起了個大早過來,叫上顧長雲,一人一同趕往考場。原本應該在城裡住上一晚的,更加方便一些,蘭花村其他人也有這麼做的,不過兩人都覺得沒這個必要,早起一些也就夠了。
冬天唯一的不好就是太冷了,現在又沒有後世的恒溫空調,一進屋就能讓人冷的打寒戰,要是穿的薄一點,那真是連坐也坐不住。
板凳好像整個成了冰,穿著不太厚的棉褲恨不得把人屁股凍裂。
顧長雲和程川柏拎著自己的行李,走在大街上,因為是冬季高考,再加上臨近年關,街上的人明顯多了不少。
像他倆這種,穿著一身大厚棉襖拎著包袱在街上看來看去的人也不在少數,這些都是來參加考試的考生。
街邊沒有攤販,隻有林立著的各種國家店,那些都不是他們現在能夠消費的起的,供銷社門口有人吵吵鬨鬨,不知在做些什麼,顧長雲看了兩眼,沒有過多關注。
程川柏順著目光看過去,不知看見了誰,目光冷了下來,回頭便說到:“咱們快走,等下招待所沒房間了。”
高考的人很多,少數人家在城裡,還能回家去住,大部分從鄉下來的知青家裡離這小城都很遠,沒什麼送考的人,都是兩個聚在一起結伴同行,也算在路上有個照應。
程川柏低頭沒吭聲。
顧長雲心下了然,便拎著東西趕忙往前麵人群中擠過去:“同誌,讓一下讓一下!”
吵鬨的人群中似乎有人發現了什麼,探究的目光朝著這個角落看來,不過最終也隻看到了幾個灰撲撲的背影。
招待所條件簡陋,也沒什麼熱水壺之類的東西,想喝口熱水,那還得跑去借彆人的。
諸多的不方便持續了一兩天之後,便不再忍受。因為交上了卷子,高考就算是結束啦!
和來時一樣的,兩人收拾了東西準備回蘭花村去。
路上卻碰見了不速之客。
程川柏被人攔下:“哥,你回來城裡了怎麼不回家啊?這大過年的,你這是剛考試完回來嗎,參加高考怎麼也不和爸媽說一聲啊。”
程川柏黑著臉:“不想回就不回,少管我。”
那年輕小夥還想再拉著人說什麼,程川柏立馬發現,飛速躲開:“想讓我回家也行啊,給我一百塊錢,我就回去過年。”
那人臉上立馬由青變紅由紅變青,精彩極了:“你……你怎麼能這麼……這麼……!”
程川柏無所謂,一攤手:“沒錢啊,那算了,我回去還得掙工分,再見。”
說罷,拉著人便消失在了街頭。
回去路上,顧長雲也沒有問起這件事。程川柏自己在那糾結大半天,問:“你怎麼都不問我的?”
“問什麼?”
“我弟的事啊!”
顧長雲實際上是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就更懶得問。
沒等顧長雲回答,程川柏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就是這樣,我家就在這裡,離蘭花村不遠的是吧,他們不寄信,也不關心我。因為我爸媽都是乾部,一問永遠都是走不開在忙。”
“實際上我都知道,但我弟和我姐發生什麼事,他們就特彆關心。我就不一樣了,每家要有一個人下鄉當知青,他倆想都沒想就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