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等到頒獎晚會結束,沈默言真的拿了獎的話,那麼後半夜就會有無數媒體記者包圍他,沈樂奇更加沒有機會和他說上一句話了。
他們兩邊的劇組進入會場內沒有相差太多的時間,此時會場內的人還不算多,沈樂奇找到了沈默言的劇組之後連忙趕了過去,同劇組的人毫不在意他想要去乾什麼,沒有一個人攔著他或是問一句,生怕惹上什麼麻煩。
沈默言被沈樂奇喊住的時候,他還沒有落座,他能聽到沈樂奇的聲音,他們劇組的其他人也都能聽到,馮業從最初的真人秀開始對沈樂奇的印象就不好,他看到他也沒能擺出什麼好臉色。
“我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嗎?就幾句!不耽誤時間的……”沈樂奇說的忐忑,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沈默言了,每一次都是從旁人的嘴裡聽到他的名字,現在真的麵對著真人,他才能夠感受到對方到底發生了多大的改變。
按理說沈默言和周文耀同樣都是總裁,可是不知為什麼在沈默言的麵前,沈樂奇就沒辦法硬氣起來,哪怕他根本還不是天鴻娛樂旗下的藝人,可卻也體會到了一種下屬直麵上司的忐忑。
“你說。”
聽到沈默言這麼說,沈樂奇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他心中的忐忑一點都沒有減少,在對方的注視之下,原本想說的話更是有點說不出口了。
劇組的人都坐到了位子上,馮業其實是想要讓沈默言不要理沈樂奇的,但是他又覺得他們倆原本是一個公司的,說不定有什麼話要說,所以最終還是沒有插嘴。
沈樂奇說話之前先是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暫時沒什麼人,劇組坐的位置和他們現在站的過道也隔了七八個位置,這才說道:“默言哥,我老家是在特彆偏遠的農村,我從小時候第一次和我爸進市裡的時候看到一個劇組正好在拍戲,那時我就想,我長大也要做一個演員。”
“可是你知道華娛給我的都是一些什麼通告嗎?他們根本就隻是想要履行合同上的義務,現在我連接到一個正經的通告都得靠自己。”沈樂奇想到這裡鼻子一酸,眼眶也有點泛紅,“我知道你願意聽我說就證明其實你並沒有真的生我的氣,我會付清和華娛解約的違約金,默言哥你可不可以把我簽進天鴻?”
沈默言對此不置可否,沈樂奇口中那些通告都是原主想接都接不到的,或許是因為他擁有原主的記憶,所以對沈樂奇聲情並茂的訴說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
沈樂奇有一點說的是對的,他並沒有生沈樂奇的氣,甚至對他來說沈樂奇就是一個普通人,假如他條件真的還不錯,他確實是有可能把他簽進天鴻的,但那也得條件不錯。
“你知道你簽進天鴻會造成什麼影響嗎?”沈默言問道。
“以你現在的情況,演技比你更優秀演藝經曆一片白紙的新人還有很多,觀眾會因為是新人所以去選擇容忍他們的一些小問題,但是你不會有這個待遇,而你目前的能力也不足在飾演角色的情況下不出差錯。”現在的沈樂奇可不是劇情中那個人品無可挑剔的沈樂奇,他的風評已經差到沒有辦法讓人去忍受他演技上哪怕一點點的失誤,“天鴻沒有簽下你的理由。”
沈默言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帶上任何個人的感情色彩,但正是這種客觀的說辭才讓沈樂奇更加不安。
他是真的想要簽進天鴻娛樂,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新人放著大公司不去非要去剛剛才有起色的天鴻娛樂?這當然是有理由的。
“我可以在其他地方幫你!”沈樂奇著急了,“華娛……對,我可以幫你對付華娛!我可以弄到華娛的策劃案,不光是華娛的,其他公司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幫你弄到!”
“華娛在娛樂圈也算是大公司了,我可以幫你減少一個競爭對手,等扳倒了華娛之後你再簽我,我會很有用的!”
“沈樂奇!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急切想要證明自己的沈樂奇聽到這個聲音猛地一抖,他慌慌張張的回頭就對上了周文耀仿佛要生剝了他一般的眼神。
他第一反應是周文耀為什麼會在這裡,第二反應才是想要躲到沈默言的身後。
周文耀哪裡會讓他得逞,在看出他想要逃的第一時間就把他扯了回來,他看向沈默言,“默言,你應該知道像他這種人,可以出賣彆人也可以出賣你,把他簽進華娛算是我瞎了眼,但是我想你不會犯和我一樣的錯誤。”
他在聽到沈樂奇那番話後馬上就意識到益創製作那份策劃案恐怕還真的和益創沒什麼關係,是沈樂奇做的手腳,還好他來這邊走了一趟,不然又怎麼會聽到這麼一番話。
他能意識到的時候,沈默言自然也在沈樂奇說完之後就猜到了,華娛和益創之間的矛盾一直僵持不下,雖然在網上熱度不高但是幾乎也已經無人不知了,誰敢簽下這麼一個會給自己老板挖坑的人?
原本還有心思聽沈樂奇說話的沈默言這會是徹底沒了興趣,他衝周文耀禮貌又疏遠的頷首,“希望周總能解決好華娛的內部矛盾。”
於情於理這個時候一個彆家公司的老總都不適合繼續呆在這個場合了,沈默言打了聲招呼就回了劇組,周文耀卻因為那一聲周總而覺得心裡難受。
天鴻娛樂發展的迅速,他作為華娛的總裁這段時間因為益創的事需要處理的問題太多,兩個人之間基本沒有交集,他想要聯絡對方也發現無從下手,沈默言原先的手機號由經紀人處理,他自己則換了新的號碼專門用來處理公事。
正是因為平日裡聯係不上,他才會特地抽空來參加這一次的電視節頒獎,就想要在這一天晚上能見上一麵,說上幾句話。
他們從小到大認識這麼多年,周文耀從沒有想過會從沈默言的嘴裡聽到這麼陌生的稱呼,他的心臟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著一樣的難受,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