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默言恢複意識的時候, 他首先聽到的是周圍有人走動的聲音, 手腕上冰涼的觸感,以及閉著眼睛也能夠感受到的閃爍的火光, 身下是乾涸的土地,恍惚間似乎還能從空氣中聞到一股並不怎麼明顯的血腥味。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首先入眼的是掛在牆壁上的火把, 借著火把的光亮將這片黑漆漆的山洞照的還算能看的清。
與此同時他發現他正被關在一個籠子裡,不似星際那般有科技感,關著他的籠子鏽跡斑斑, 雖然看著感覺十分老舊但是用來關一個小孩卻已經足夠了,他的手上也被鐐銬給徹底鎖死了,鏈接著鐐銬的鎖鏈被鎖在籠子的一端, 單憑他的力氣是不可能掙脫開的。
除了他以外, 周圍還有其他籠子,而那幾個籠子裡都是空的,不排除其他人被關在了彆的地方, 當然也有可能其他人都已經被帶走了,隻剩下了他一個, 無論哪一種都算不上是什麼好事。
為了不暴露自己已經醒了的事,他不能抬起頭仔細的去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沒有忘記失去意識前所聽到的那番話。
就像是隻要有陽光就必定會有陰影一樣, 光明神照耀下的子民崇尚光明, 那麼就會有光明神照耀不到的地方的人們崇尚黑暗, 兩邊雖然稱不上是勢均力敵, 但是也相差不大。
可是獻給黑暗神又是什麼意思?
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來說,無論是光明神還是黑暗神,想要得到力量的最根本方法就是擴展自己的信徒,隻有擁有信徒才能擁有信仰的力量。
難道是他理解錯了黑暗神獲取力量的方式?通過獻祭祭品也能令黑暗神獲得力量?
常年身處科學時代的沈默言沒有真正接觸過邪教腦殘粉,黑暗神教多的是對世界充滿惡意的人,他不知道對於盲目的信仰者來說有的時候做某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甚至是不需要目的性的。
他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就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
“又一個失敗品。”一個聲音說道。
“都是一些無法領會黑暗神大人偉大的愚昧之人。”回答那人的聽起來是一個女聲,“這片區域光是走近都能聞到一股光明的惡臭。”
“還剩下一個。”
話音剛落,躺著裝死的沈默言便聽到了有腳步聲向著他的方向走來,緊接著關著他的籠子的鐵門被打開。
那人念了一個咒語。
從咒語的內容可以分辨出那是讓人清醒過來的咒語,對於昏迷的人來說十分有效,但是對根本沒有昏迷的沈默言來說卻是另一種直接意義上的精神攻擊,根本不需要演,他便下意識的睜開了眼伸出手捂住了頭。
抬起手的那一刻,鎖著他雙手的鎖鏈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直到這個時候沈默言才能光明正大的抬頭去看來人,隻可惜燈光實在是太暗了,他唯一能看到的就隻有那人身上的黑袍,以及露在外麵的乾枯的雙手。
那雙手一把扯過了連接在他手腕鐐銬上的鎖鏈,猛地一拽就把他從籠子裡拽了出去。
成年人和兒童的力量差距在這個時候就充分的體現了出來,係統讓他以這樣的年齡出現在這個世界,就注定了他在遇到這種情況時能夠做出的防抗十分有限。
身穿黑袍的男人一邊拽著他,一邊說道:“能夠得到成為黑暗神大人子民的機會,將是你今生最光榮的一刻……”
黑袍男人帶著他往洞穴的深處走去,一路上他一直在說著有關於黑暗神的話題,哪怕並沒有人回應他,他也無時無刻的都在歌頌著黑暗神。
這種信仰和教廷中光明神的信徒們完全不一樣。
山洞內部的空間十分有限,但是可以看的出他們布置的十分精心了,並且留下了最大的一片區域做成了祭壇的模樣。
祭壇的四周都寫滿了各式各樣的符文,吃了文化的虧,此時的沈默言並看不懂這些符文的意義,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祭壇的四個方向各有一名手中握著法杖的黑袍法師站著,他們的法杖尖端的紫水晶散發著讓人感到不詳的光芒。
直到這個時候,沈默言才出聲問道:“你們是想做什麼?”
每一個被他們帶到這裡來的孩子都會這麼問,甚至有不少在剛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哭的聲嘶力竭,像他這樣冷靜的還是十分少見的。
穿著黑袍的男人難得耐心的回答道:“孩子,這將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洗禮。”
“隻有純淨的孩子才有資格得到黑暗神大人的垂憐,我們將為你洗去肮臟的多餘的光明之力,讓你能夠獲得屈膝臣服於黑暗神大人的資格。”
男人說著將他推進了祭壇的中央。
沈默言第一反應隻覺得荒謬,緊接著就是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黑魔法的種類繁多,因為幾乎上不了明麵,所以就連教廷都說不上黑暗神教那邊究竟有多少邪門歪道的魔法,單單隻是從一個人體內抽離光明力,對他們來說應該並不是什麼難度。
隻是將光明力抽走並不算什麼,畢竟隻要魔法資質放在那裡,光明力就可以通過自身的修行以及禱告進行緩慢的恢複。
可沈默言在意的是當時這個男人走進來時說的第一句話。
‘又一個失敗品。’是指什麼?
抽離光明力這種程度的魔法就連沈默言都不覺得困難,那麼他們口中的失敗指的是什麼,是還有什麼後續環節才導致了他們口中所說的失敗?
失敗之後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