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頭順利完成整個解除契約儀式的魔法師收起了自己的魔法書,他輕鬆的笑道:“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我還是頭一次做這種儀式。”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和一個元素精靈簽訂這種單方麵的契約的,就算真的撞好運的遇上了,也不會有人會想不開解除這種契約。
就和這隻精靈想的一樣,誰不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元素精靈?
但是元素精靈都格外的高傲,用武力鎮壓的話高傲的元素精靈不光不會屈服,還會以性命為代價換取這些人被自然唾棄的詛咒,在一個魔法大陸被自然唾棄了這該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魔法師覺得惋惜的同時又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消耗太多的魔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就在儀式即將接近尾聲的時候,這間屋子裡的光元素似乎變得格外充裕,甚至到了他沒有做什麼就恢複了部分光明力的地步。
他決定回頭研究一下,當做新的課題。
“這隻精靈教廷會怎麼處理?”
魔法師聽到麵前少年的疑問,便如實的回答道:“我們會找一些近期沒有任務的魔法師來進行淨化工作,如果順利的話那麼我們會想辦法將它與這件魔法道具剝離,然後放它回歸自然。”
麵前的少年看起來容貌英俊還十分白淨,對光明神教的魔法師們來說,保持整潔本身就是對光明神的一種必要禮儀,所以相對於摸爬滾打多了不那麼在乎自己形象的騎士,他們還是更喜歡形象好的騎士。
魔法師對這個新人騎士的第一印象就非常的好,特彆是在見到他的第一眼時感知到了他此時的魔法等級竟然已經升至了中階,於是原本就不錯的印象變得更好了,所以他很樂意解答他的所有疑問。
沈默言聽完之後,安靜了一會之後才問道:“這項工作我能參與嗎?”
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魔法師愣了愣。
魔法造詣已經達到中階確實有能擔任這項工作的能力,畢竟淨化精靈說到底要求的除了時間之外就是一個魔法的量,而具體能不能成功其實取決於精靈自己本身。
但是考慮到少年才剛正式成為騎士,接下來必定會忙碌起來,要再分神去淨化一隻精靈隻怕是分身乏術,於是他想了想說道:“以往這項工作都是由我們魔法部處理的。”
事實上確實是這樣,因為大部分的騎士都不具備魔法中階的硬件條件,這個活都是由魔法部來完成的。
沈默言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過糾結,他就好像是隨口問了一句,得到答案就足夠了一般。
但注視著這一切的光明神卻對他這種消極怠工的態度略帶不滿。
這個讓他有些另眼相看的少年十分出色,出色到這幾年下來就算是作為神明的他都很難從他身上挑出毛病來,可有一個缺點是不需要特地去找,就十分明顯的,或許對光明神而言,這是少年身上最大的一個缺點。
那就是他根本不把神放在眼裡。
能夠有幸聆聽到神明的聲音對於他的信徒來說得是多麼至高無上的光榮,能夠得到神的旨意,哪怕是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也會有不少人甘之如飴。
至少絕不會像他這樣毫不爭取敷衍了事。
光明神心有不滿,可對於這個少年卻還是帶了一點對其他人不太一樣的厚望,隻因為這麼多年下來,這個少年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已經整個身子浸入黑暗僅憑著自己的意誌慢慢走回光明的。
從光明墮入黑暗遠遠要比從黑暗淨化為光明來的輕鬆,人的負麵思想一旦被激發就很容易開始蔓延,在已經徹底成為黑暗體質的情況下,光明力就像是毒藥一樣,稍稍碰上一點就會讓人生不如死。
在這樣的情況下用光明力將體內的黑暗一點一點消磨殆儘,身體以及精神上所受到的痛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光明神一般不會插手人類的事,他確實因為那個尚且年幼的男孩對自己的不敬而產生了那麼一點興趣,但同時他伸出的‘援手’又何嘗不是‘毒手’?他給了男孩一個回到光明的機會,同時也給了他對神明不敬的懲罰。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都難以承受的痛苦,一個孩子竟然忍了下來。
光明神見過太多原本懷揣著信仰的人,隻因為沾上一點黑暗就承受不住自甘墮落的成了黑暗神的子民,如果信仰真的純粹,那麼哪怕承受再大的痛苦也不會向黑暗神低頭。
雖然從信徒們身上感受到了信仰的力量,但一直以來的所見讓光明神十分介懷自己的信徒輕而易舉的就會投入黑暗神懷抱的現實。
光明神教當然會有真的麵對黑暗也不會屈服的人,可這些人都沒有碰上這種事件,在光明神的眼裡,沈默言便是第一個已經徹底陷入黑暗卻咬著牙回到光明陣營的人,哪怕他根本毫無信仰可言,哪怕他對神明毫無敬意,可這件事對光明神而言卻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