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已經很焦慮了,許景明沒想到還能有比這些事更加讓他焦慮的。
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什麼人會寫信了,就算是在教室裡麵,更多的也就是寫一個小紙條揉成團一扔的事,像這麼正經的送信實在是太少見了。
許景明幾乎一個寒假沒有見到過他的同桌,他們雖然彼此有對方的聯係方式,可是卻幾乎沒有通過一通電話。
許景明知道他在做些什麼,他認為沈默言既然和他的父親達成協議進入了徐家,自然是作為許家的一份子,外出任務必不可少。
許景明自己也在忙著為自己的目的而努力著,他同樣控製著自己不去聯係任何一個熟悉的人,隻為了把所有的時間都壓縮在除靈的學習和大賽的競技中。
也就是說,他並不清楚他的同桌究竟在這一個寒假裡麵發生了什麼,是不是結識了什麼人,這些信是不是那個人給他的。
許景明在注意到之後特地留意觀察了沒兩天就發現,這些信都是每天早上就出現在沈默言課桌桌肚裡的,這封信每次都比他也比沈默言來的更早。
是女朋友嗎?
許景明不由自主的就會這麼想。
要不然誰會每天大清早的特地送信到教室?
可是許景明看沈默言每次看到信時的表情,卻又不覺得那會是他的女朋友,至少他收到信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愉快,隻是如同看到一塊掉在地上的橡皮,隨手撿起來然後放到桌上。
在許景明看來,像沈默言這類溫柔一掛的人,假如真的收到喜歡的人的信,恐怕表情會變得比誰都溫柔吧?
所以女朋友就可以首先排除了。
那又會是誰?或者是處於什麼目的?
為了得知這件事,許景明特地第二天一大早的就早早的到了學校,他想要看看這封信到底是誰放的。
他先是想要確認一下同桌早晨時候的桌肚裡是不是還沒有信,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新的一封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躺在了那裡。
許景明已經是來的最早的了,更早幾乎不可能,因為教室的鑰匙還在保安的手裡,不到點教室的門是不會讓人打開的。
於是他換了一個思路。
既然不是早上放的,那麼也就隻有在晚上教室沒有人的時候提前放好,於是許景明找了一個向上樓梯的拐角,坐在轉角的樓梯上等了起來。
很快他就等到了。
許景明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封信竟然是那個謝一放的!
雖然他看起來隻是尋常的進了教室,但是許景明卻是把他的一舉一動看的一清二楚,看著他從書包裡取出信封,放進了他同桌的桌肚中,覺得信封位置沒有對齊,他還伸手擺動了一下。
謝一做完這一切之後並沒有心虛的離開,他反而是乾脆在他們的教室裡坐下了,放下書包,掏出了晚自習要分析的考卷。
明白了這些都是誰做的之後,第二天許景明一早就到了學校,他是第一個到的,於是他便取出了那封被粉色信封包著的信紙,小心翼翼的拆開看了看。
看到內容之後他當下就把這封信給毀了,撕成了碎片,扔到了教室黑板報邊上的垃圾桶裡。
忙著研究的沈默言並沒有功夫去理會這些瑣事,同樣他也沒有因為開始逐漸不會有信送來而感到奇怪,隻當是這位主角終於膩了。
實際上這些信全被許景明提前毀了。
然而當某一天早晨,一如既往提早來到教室的許景明習慣性的檢查同桌桌肚的時候,卻發現桌肚裡麵的信的模樣變了。
沈默言課桌的桌肚從來不放什麼東西,於是一眼就能看到桌肚裡躺著的信封,這個信封並不是粉色的,甚至可以說不像是新的。
裡麵的信封顏色已經老舊泛起了黃,拿起的時候甚至還掉了不少細碎粉末。
依照對方每天一封信的頻率來看,顯然是不會輕易中斷的,許景明雖然因為信封不同了而遲疑了一瞬,可他並沒有細想,隻當是對方換了新的信封,取出來,便一撕為二。
那種令人作惡的文字就該被當做垃圾處理。
殘破的信封被撕開成了兩截,扔進了教室的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