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許臻的手指動了動,就在他上前查看的時候,許臻就醒了,他睜開了眼睛,不像是被喚醒的,更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被從噩夢中嚇醒的,以至於當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人時,許臻不經思考的便一把將人擁住。
他還有些驚魂未定,在真實的和虛假的之間他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隻有在接觸到另一個人的體溫時,才有了那麼一點點令人安心的實感。
章季被自家大當家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的一懵,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許臻這個樣子。
剛從精神世界裡出來的男人還保持著坐在椅子上的狀態,他就這樣抱著麵前那人的腰,整個腦袋都埋在了對方的懷裡,也不說話,安靜沉默的令人不安。
這是發生什麼了?
章季無法想象究竟是怎麼樣的事才能令這位大當家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麵,以往脆弱這個詞他總覺得永遠無法和這個人扯上關係,可現在卻又覺得無比契合,這不就是在找安慰的舉動嗎?
章季想給麵前這個少年使個眼色,他就怕他因為麵前抱著他的是那個許臻而感到恐慌,到時候說出什麼不好的話或者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那就糟糕了。
結果章季發現沈默言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的身上,連看都沒有向他這個方向看一眼,所有的專注似乎都放在了許臻的身上。
他甚至還十分大膽的伸手撫上了大當家的頭發,像是在安撫什麼受了驚嚇的動物一樣,動作溫柔輕慢。
問題是那不是什麼可愛可憐的小動物啊!哪怕是要把許大當家比喻成動物,那也絕對是獅子老虎棕熊之類凶猛的類型,或許對周圍其他人來說鱷魚會更貼切一些,一口吞下獵物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問問這許家誰敢摸大當家的腦袋,彆說人了,連鬼都沒這膽量。
他以為大當家會發怒,結果卻半天沒見到許臻說話。
等到他終於聽到許臻的聲音時,聽到的卻是許臻埋在少年懷裡發出的悶悶的一句。
“章季,你先出去。”
日了狗了!
章季走了之後屋子裡就隻剩下兩個醒著的人和兩個昏迷了的人了。
“發生什麼事了?”
原本還在整理思緒想著要怎麼說的許臻乍一聽到對麵那人那麼溫柔的關切,頓時就有點崩不住了。
如果隻是普通的遇到了什麼麻煩倒也就算了,可是他在那個地方遇到了一個和沈默言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雙方對他的態度截然相反,以至於當他突然回到這裡,哪怕隻不過是尋常的關心,他都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他彆也是精神出了什麼問題。
沈默言見他這幅恍惚的樣子也不由的蹙起了眉,他彎下腰按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拉開到能夠與他直視的距離:“你確定你沒問題嗎?”
“好像是有點問題……”許臻回答了之後才意識到他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他連忙道,“我是說我的係統好像出了什麼問題。”
“係統?”沈默言沒想到他會從許臻嘴裡聽到這麼一個回答,隻是許臻說的太過模糊,他一時也得不出什麼結論,“是你的係統將你的意識從許景明的精神世界轉移了?”
他隻能猜測許臻的意識回到了他自己身上有係統的手筆。
許臻顯然和他想的不是一回事,他想的是係統將他的意識帶去了一個新的世界,而那個世界似乎和沈默言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
想到那個世界發生的事情,許臻就有些猶豫。
他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要詢問沈默言有關他妹妹的事情,原本他想的是,隻要能夠對上名字,那多少就能證明很多問題了。
可是在那個世界的沈婧死了。
許臻不敢想假如他和那個世界真的有什麼聯係,他將這個問題拋出去的行為該是多麼的糟糕。
麵前的人還等著他的回複,許臻猶豫了一下,選擇換一個方向詢問。
他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何義的人?”
那個世界還有很多讓許臻想不明白的事情,比如他在最後被殺死時聽到的那一聲係統提示,他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為什麼那個時候的他無法動彈,而在他無法動彈任由對方殺害之後,係統會判定他任務失敗。
還有懲罰,那所謂的隨機懲罰又是什麼?
許臻可不覺得自己現在身上有什麼變化,他的係統看起來還是老樣子,也沒有任何這個世界任務失敗的跡象,進度條還是照常掛在那裡。
假如不是他確信自己不會聽錯,許臻險些就要以為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因為他似乎除了當時聽到了係統的聲音之外,自己本身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改變。
許臻想不明白,正當他打算先把這個問題放一放隨後找沈默言討論一下的時候,就發現自從他問出那個問題之後,麵前的人就突然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