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往來的兔子不少, 他們經過的時候大多會好奇的向著店鋪門口站著的兩個人望去,倒也不是白兔國內出現其他種族的獸人有哪裡奇怪, 而是像這樣一個貓族和一個犬族站在一起,實在是太難得了。
殷司翰就像是在現實中遇到時一樣,他態度親近隨和, 異世界的改變讓他原本漆黑的頭發也變的有些偏向灰色,就如同他腦袋上的那一對毛茸茸的獸耳一樣。
或許是白兔國的獸人確實單純又好騙, 無論怎麼看殷司翰垂在身後的尾巴都與狼尾巴無異,但是他們偏偏被殷司翰那副極具欺騙性的態度蒙騙,輕而易舉的相信了對方不是狼而是狗的說法。
這一點倒是和沈默言的做法沒什麼區彆, 唯一不同的是殷司翰不像初來乍到的沈默言, 他清楚的通過前世記憶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是一頭大尾巴狼,偽裝成犬族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更輕鬆的接近白昀。
大部分兔子都不怎麼喜歡狼。
“看來你收下我的禮物了?”殷司翰笑眯眯的,顯得很高興, “那麼現在是在做新手引導?做到哪一步了?”
他的目光從麵前這個男人的頭頂掃過,然後落在對方身後的尾巴上。
殷司翰其實也並不清楚前世和他算得上是臨時隊友的男人究竟是什麼種族,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前世的那個時候沈默言覺醒獸魂不過才幾天, 還不能輕鬆掌握人形與獸形之間的變化。
不過。
他對上男人黑發下那雙在異世界轉變為金色的眸子,原本在現代遇到的時候那雙黑眸看著他的神色就已經很冷淡了, 此時被這雙金色的獸瞳看著的感覺真是和當時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明明自己是食肉動物來著,卻還是會有點微微發涼。
“剛做到尋找‘導師’的這一步。”殷氏集團做出來的遊戲係統全被沈默言拆了,根本就沒有什麼新手引導的沈默言煞有其事的笑著道, “多虧了還有新手引導,不然我怕是進了遊戲就不知所措了。”
“因為公司全部的經費和技術都用在研究全息技術上了,雖然保證了全息的真實性,但是在其他輔助遊戲性上多少比不上其他遊戲。”成熟的男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露出了一些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青澀,他看起來對於遊戲有缺陷而感到十分羞愧,“完成度還不足就拿出來銷售,一方麵是經費和時間有限,另一方麵也是想在這其中聽取玩家遊戲過程中的反饋。”
“光是全息這一點就已經甩開市場上所有同類遊戲一大截了。”沈默言誇讚道,“假如不說這是遊戲,恐怕還會以為是來到了異世界。”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在真實度這一邊我們可是下足了功夫。”被他這麼說,殷司翰的表情卻變都沒變,一副因為自家遊戲被誇讚而自傲的樣子,接著他兜兜轉轉一圈把話題重新扯到了最初接近沈默言時的理由上,“也不知道你目前感覺怎麼樣?接下來遊戲過程中有什麼問題和意見都可以聯係我。”
沈默言看到殷司翰拿出了一顆小巧的水晶,他衝他解釋道:“這是傳音結晶,也是遊戲裡的溝通設備,隻要兩顆傳音結晶之間建立聯係就可以實現遠距離通話了。”
這是異世界常用的通訊手段,並非殷氏集團搞出來的什麼科技產物,不過沈默言接過之後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漂亮水晶,還是說道:“你們的設計用了不少心思。”
殷司翰笑了笑,非常不要臉的認下了。
對外他們宣稱這款遊戲花費了近十年的時間才完成目前的版本,在玩家看來殷氏集團就是把大部分精力時間用來去磨異世界的詳細設定了,隻會有玩家驚訝於他們公司的設定之詳儘,而不會懷疑這壓根是另一個世界。
原本進入店裡的灰兔少年很快就出來了,他一出來就見到門口多了一個人,目光從殷司翰身後的那根灰色中夾雜黑色的蓬鬆尾巴上移開後,本能的對麵前的人多了一點戒備。
他站在貓族身後一些的地方,探出半個身體假裝並沒有防備對方的模樣,開口問道:“這是你的朋友嗎?”
殷司翰當然看出了麵前這個兔族的戒備,實際上就算他自稱犬族,可是那條與狼族過於一致的尾巴還是會讓許多兔族下意識的警惕防備,不過這些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隻要他願意就能輕鬆的解開“誤會”。
不過考慮到“救命恩人”找到的“導師”恐怕與麵前這個兔族有關,他留在這裡多少會妨礙到對方,所以殷司翰思量了一下便主動道:“我隻是碰巧遇到熟人所以停下來說兩句,接下來我還有一些事。”
“我得先走了,假如遇到什麼問題記得和我聯係。”殷司翰走前衝他眨眨眼,示意他事後記得用傳音結晶來和他聯係。
沈默言當然不會有事和他聯係,不過他想到了對方手上的那根具有穿梭位麵功能的手杖,便沒有直接拒絕:“好。”
得到肯定的回複殷司翰才放心的離開。
他想的非常全麵,等到沈默言在這裡跟著“新手引導”走完必要的流程之後,他就想辦法勸說對方在相對比較安全的白兔國定居。
殷司翰對於這款“遊戲”的定位就是開放式遊戲,沒有準確的玩法也沒有漫長的永無止境的主線,對於玩家而言一路上遇到的事件都可以當做支線,說服沈默言在白兔國修煉發展也不是什麼難事。
通過這段時間他收集來的情報,接近這個王國不受器重的三王子的機會就在明天,無論再怎麼不受寵,對方也畢竟是這個國家國王的親生兒子,借著這個機會接近王族,他的計劃就算是邁開第一步了。
同樣他當然也需要屬於自己的勢力,假如沈默言願意的話,他倒是有心想要將其培養成自己身邊的副手,畢竟對方上一世舍命救自己的一幕還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留在自己身邊的必然得是他信的過的人,而救過自己的沈默言是一個他根本不需要戒備懷疑的存在。
就算擁有上一輩子的記憶,但是能夠全然付出信任的人卻還是極少的。
殷司翰還在思考究竟是讓對方擁有安穩和平的生活,還是乾脆拉攏對方成為自己人,另一邊被他惦記上的人正在被灰兔少年領進鋪子。
少年似乎對於有著像狼一樣尾巴的獸人十分敏感,他在殷司翰徹底不見了之後才放鬆下來,放鬆下來之後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不好意思啊,雖然知道有些犬族的尾巴也是那樣的,可是這種垂著的像狼一樣的特征我還是會有點……”
並不知道對方就是狼的兔族為自己戒備麵前貓族朋友的這件事而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