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科郡的夜晚依舊有著不少獸人來來往往, 大街上一隻幼崽死死扒著一名成年獸人的腿,又咬又扯還嗷嗷叫的, 頓時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它搞得這麼大動靜,當事人自然不可能沒有發現,更何況就算是一隻幼崽也有著不小的分量。
沈默言伸手提著幼崽後脖子舉到了麵前。
注意到他動作之後的幼崽格外順從的就鬆開爪子任由他把自己抓起來, 睜著一雙眼睛就直直的盯著麵前的人,似乎是希望對方能從它的眼睛裡讀出它想表達的意思。
不過就算它內心戲再怎麼多, 通過眼神進行這麼複雜的交流也是不可能的。
黑發的獸人微微眯了眯眼,金瞳黑發的組合使得他除了獸瞳自帶的冷厲之外還多了一份食肉動物從容的慵懶。
幼崽發現這樣的似乎也挺好看。
它呆呆的被提著,等待著對方開口。
沈默言神情中帶著一些不出所料, 似乎幼崽的舉動更加印證了他的某一些猜測。
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就已經開始篩選那些存在於這個世界, 並且能夠被判定為這個世界反派的角色,畢竟這些身份是某個家夥最可能使用的。
這其中就有一個能和麵前這隻幼崽對上號的,並非是某一個王國的幼崽, 而是與白兔國處於絕對敵對狀態的金獅國國王——秦劼。
金獅國不像白兔國那樣安穩和諧,隻要有食肉動物的存在就必不可少的會有地位權利上的爭鬥,一群嗜血又各自想要占領至高地位的家夥們為了個王位打的頭破血流,秦劼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穩坐國王之位數年。
秦劼的手段和凶殘程度絕不亞於任何一個獸人, 可隻要是人就會有失手的一天,他被圖謀不軌的家夥下了特殊的藥劑, 一夜之間變回了一隻連獸魂都還沒覺醒的幼崽。
在包藏禍心試圖篡位的家夥的追殺之下, 秦劼憑借著自己多年的經驗和對地形的熟悉程度姑且是逃了出來,他至此流浪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某一天收到了來自他部下悄悄留下的線索, 為了找到能恢複原樣的解藥,根據線索他一路找到了白兔國的周邊。
幼崽就算是遇上一階異獸也可以說是毫無反手之力,他的部下在謀反篡位的新王的統治下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幫助他,隻能給他線索讓他根據線索上的位置找到他們在白兔國附近的聯絡人。
隻是穿越這一大片大陸對一隻幼崽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等秦劼來到白兔國周邊的森林時,就已經奄奄一息就差魂歸西天了。
是白昀恰好遇到了重傷的秦劼,並且用自己的藥理知識治好了他。
秦劼對在自己垂死之際出現並且救了自己的白昀有了好感,出生在食肉國的秦劼周圍永遠都是一些陰狠又毒辣的家夥,像白昀這麼柔軟無害單純又善良的獸人,在如此恰當好處的時機出現,給了他不小的衝擊。
在隱瞞身份的相處中他更是迅速的愛上了白昀,他很快找到了隱瞞身份駐守在白兔國的聯絡人,並且順利的恢複了原來的樣貌。
恢複到成年模樣的秦劼第一時間就是回到了金獅國,將對他下手的家夥一個一個處理了,奪回王位花了他不少時間,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便想起了白兔國遇到的兔族少年。
秦劼之所以被定義為反派,是因為他得到心愛之人的手段相當簡單粗暴,他對白兔國出手攻打了心愛之人的國家,試圖以占領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當然是被殷司翰給阻止了,殷司翰也正是因為這一行為得到了白兔國國王的賞識及信任。
之所以沒有第一眼認出麵前這隻幼崽的身份,是因為它如今的姿態根本就沒有在他所見的劇情中出現,這一次他獲得的劇情是以殷司翰為主視角的,而這隻幼崽卻是和白昀產生的交集。
殷司翰僅僅隻是聽白昀提起過罷了,等到殷司翰頭一次見到這隻幼崽時,幼崽已經不是幼崽,模樣自然也不一樣了。
另一點就是秦劼是在白兔國的周邊遇到的白昀,而他卻是在萊金斯丘陵遇到的這隻幼崽,實在很難將兩者聯係到一起。
真正讓沈默言注意起這隻幼崽是在幼崽可憐巴巴的神情觸動到了他,緊接著又是這隻幼崽憑空掏出了東西這一點。
剛剛毫無疑問它已經準備離開了,卻在看到自己變回人形時的模樣又立刻追了上來。
每一點都能讓上一個猜測站的更穩。
掏出的是這個世界的藥瓶和繃帶,看來段澤也算是終於知道需要低調一些掩人耳目了,當然在沈默言看來,在不清楚自己底細的前提下,他那個時候更應該轉身離開不要管自己。
用藥瓶繃帶固然會比這個世界壓根沒有的膠囊來的低調,可明明沒有攜帶任何收納道具卻憑空掏出東西也是會引起他人注意的。
“你還有需要去做的事吧。”沈默言對手中提著的幼崽說道。
用著幼崽的身體行動起來會極為不便,段澤或者說秦劼的當務之急就是應該去找到它在白兔國的聯絡人,然後儘快的變回正常的模樣。
幼崽說不了人話,僅僅隻能發出的叫聲也代表不了任何語言,連獸語都不是。
沈默言這邊接收到的劇情裡並沒有提到秦劼的部下給的是什麼線索,更沒有提到秦劼又是怎麼找到聯絡人的,所以就算他有心想幫忙,也不會比這個時候讓段澤自由活動來的更好。
既然已經認出了彼此,敘舊大可以留到段澤解決了幼年體問題之後。
仔細看的話幼崽淺棕色的毛發上有著一些顏色較深的部分紋路,耳後及尾部頂端的毛發同樣偏深,此時在空中一甩一甩的尾巴正因為聽到他的話而瞬間止住。
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幼崽頓時又掙紮了起來,在它聽來對方明顯這是不光沒認出它來,還要趕它走的節奏啊!
沈默言鬆了手,幼崽如願的落在了地上。
它找了半天找到了街邊的一個水盆,它跑過去用爪子沾了沾水盆裡的水,對著街道的地麵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的寫起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