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說的一樣,大部分玩家均是一階白魂,在低級地圖裡麵遇上一階異獸倒還好,碰上二階那幾乎算的上是凶多吉少,更何況尋常人根本沒有拿起武器對敵的經驗,怕是碰上個一階也得慌的團團轉。
和周圍時不時就會傳出的那些玩家驚恐的聲音比起來,他們這邊安逸了不少。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那漆黑的劍身上覆蓋著的那一層藍色的氣,三階的氣讓這些低階區域的異獸們第一時間便繞著走,更彆提不要命的衝上來突襲了,就算是異獸也是惜命的。
持續將氣覆蓋在裝備上是需要一定消耗的,沈默言當然不介意來一隻斬一隻,隻不過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趕時間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假如遇到襲擊時異獸的數量多了,他或許會顧及不到在場的另一個人。
他側頭看了一眼牢牢跟著的少年,隻覺得對方那屬於獅子一族的尾巴特征似乎越發明顯了,就不知道屬於秦劼的力量恢複了多少。
或許是預感到接下來應該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機會碰到,段澤猶豫了一下決定來個好兄弟式的握手道彆。
“來!”他伸出一隻手向著對方。
沈默言有些茫然的看著少年伸出的手,那隻手掌心微微朝上,看著也不像是尋常握手的動作。
他想了一會兒,抬起了與對方同一側的手,順著少年伸出的那隻手臂下側越過,穩穩的扣住了少年略顯纖細的腰肢,他先是有些詫異於能一手攬住少年的事實,但卻也動作不停的順勢將人往懷裡帶了帶。
段澤一頭栽進沈默言懷裡的時候是懵逼的。
準確來說他被對方環住腰時就已經懵,現在則是雙重懵逼。
“小心些。”
他聽到他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有點低沉,卻在這寒風刺骨的夜風裡顯得有些溫和。
少年原本僵著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最終抬起手回抱了過去。
抱了一下他就立刻鬆了手,在對方也鬆手的同時後退一步,匆匆扔下一句“知道啦!”,腳下帶風的轉身跑走。
大約已經是少年體了的緣故,沈默言覺得少年跑走的速度比之前平時快上了不少。
段澤目前的獸人特征已經相當明顯了,雄性獅子的特征隻要一眼就能認的出來,必然不可能再輕易的混入白兔國,好在段澤已經事先和聯絡人取得了聯係,這會兒離開應該已經有了明確的目的地。
直到連影子都看不到,沈默言轉過身,重新踏入了森林之中。
他漆黑一身,幾乎瞬間隱沒在了黑夜的森林。
以往黑暗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藏身之處,隻要放輕腳步,在特定條件下黑夜就會變成他的狩獵場,可現在他以最快的速度移動,根本無需顧慮隱藏在森林之中夜行的生物。
順著聲音,他很快就找到了第一個目標。
是兩隻一階異獸。
受到襲擊的玩家跌倒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驚嚇過度已經無法順利的喊出救命了。
他的頭上和身後同樣也長著獸人的特征,光從外觀上來看,幾乎很難用肉眼分辨出玩家與異世界原住民之間的區彆。
這是在劇情中並沒有花費過多筆墨描述的事,可現實是由於殷司翰引發的事,很多普通的玩家在剛一進入異世界,便喪命在了異獸的口下。
後續能夠留著一條命聲討殷司翰的,都是在最初那日幸運存活下來的。
完全不明白為什麼睡一覺醒來就會突然進入遊戲的玩家此時大腦一片混亂,從腿上傳來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想要離開遊戲卻怎麼也找不到退出按鈕。
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卻清楚的憑借著人類對於求生的本能,明白了眼下的處境。
這裡是野外,而眼前是兩隻朝著自己露出獠牙的野獸,它們足夠的小心謹慎,哪怕他的腿已經被它們撕裂,它們也隻是緩慢的繞著他逐漸逼近。
他要死在這裡了,死在這兩隻一階異獸的爪下,成為它們的盤中餐。
然而原本圍繞著他的兩隻異獸忽然同時一頓,它們就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向著同一個方向拱起了身子。
渾身因為恐懼而顫抖的玩家根本無心注意這些,他滿心都是自己即將被撕裂的下場,眼淚不受控製的不斷湧出,絕望讓他喘不過氣。
突然,有什麼東西飛濺在了他的臉上。
幾乎同時響起的是兩聲短促而淒厲仿佛被中途掐斷的哀鳴。
玩家顫顫巍巍的抬起頭,透過淚水他看到的是一個與他一樣的,有著人類身形的黑發男人。
看到那個男人動手揮掉了劍身沾到的血,玩家遲鈍的轉過頭,兩隻已經不再動彈了的異獸屍體映入了眼簾。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濺到他臉上的是被殺死的異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