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言倒也不是真的對景家有什麼意見,隻是景釗表現出來的模樣實在是太好了,他幾乎符合任何一個善良的救助者的樣子,體貼到了會讓人產生帝國不應該存在這種人的地步。
或許帝國確實會有善良的人,但是在這裡土生土長的沈默言卻更清楚,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想保持善意又讓家族強盛至今,那就絕不可能是像表麵上的那樣。
依他來看,很顯然景釗的目的就是想要借著他去做一些事情。
通過段澤曾經的描述,沈默言可以知道,至少在監獄裡時曾經有人試圖想要從他的嘴裡得到一些信息,而特意派出了何義來接近他,當然最後看起來是失敗了,原因就是何義突然消失了,沈默言認為這是對方認為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才將人給收了回去。
那麼他們又是根據什麼判斷失敗的,沈默言想恐怕是由於當時景家的介入,對方注意到景家開始打點起了帝國監獄,預測到了景釗接下來的行動,這才放棄從何義著手的計劃。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兩者不是一起的,而從段澤的描述來看,沈默言目前也隻能判斷對方也是同景家相差不大的勢力。
同時有兩個家族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這讓沈默言一時半會有點不找方向,因為他的大腦裡並沒有什麼重要到可以稱之為秘密的東西,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要真是如此,對方又為什麼會派出何義來接近他,試圖問出一些什麼呢?
他所掌握而這些人沒有的,或許就是這件事的關鍵。
沈默言決定先去聽一聽景釗究竟想要將這件事怎麼向他說明,他毫不懷疑自己在景釗的麵前就如同一個極好控製的工具人,哪怕景釗說的再拐彎抹角,他也能從景釗的話中聽出他的目的傾向,而隻要這樣,也就能掌握一些有用的線索。
天還沒亮他就醒了,景家宅邸的臥室和監獄宛如天差地彆,恒溫的床和柔軟至極的被子床墊,會讓人在這冰冷的帝國產生一種置身夢境的錯覺。
他換上了景家準備的衣物,都是曾經的他最為熟悉的上好布料,就連配色都與他曾經的喜好有著強烈的重合,在這樣的環境下看到相似的東西難免產生物是人非的悲涼感,隻可惜經過了那麼長一段時間的沉澱,他早已經沒了什麼獨特的偏好,對於以往穿慣了的配色也產生不了什麼觸動,倒是對景釗的“用心”高看了幾分。
景釗起的很早,他就像是料到沈默言今晚會睡不好一樣,早早的就等在了飯廳,他一邊喝著早晨的第一杯咖啡,一邊通過板看著今天的帝國新聞。
見到他進來,景釗笑著衝他示意:“希望你昨天睡了一個好覺,坐吧,吃點東西。”
沈默言依言在距離景釗正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有仆人為他拉開了椅子,在他坐下之後也有人專門為他送上了還熱乎著的早餐。
這確實是一個十分愜意的早晨,他不需要向景釗表達過分的感激,畢竟沈默言十分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假如沒有遇到係統之前就被景家帶回去,他都很難有現在這麼禮貌。
景釗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在他眼裡這個被他帶了回來的少年無論產生什麼情緒都是正常的,他越是排斥彆人那就說明他此時內心越發的脆弱,景釗見過太多這樣的人,這些人在被傷害之後就會開始對所有人產生防備,但隻要讓他們相信自己真的是在幫助他們,那麼他們就會變得比任何人都忠誠。
景釗根本不在乎此時少年態度的冷淡,相比較前一天晚上,現在的少年明顯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他意識到了昨天太過衝動,所以現在才會變得默不作聲。
“等吃完了就來書房找我,我們繼續昨天的話題。”在景釗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時,他這麼說道。
景釗起的早,他的早餐這會兒已經用完了。
仆人自發的為他收拾桌麵,景釗起身便有人為他拉開了座椅,他走出了飯廳,當走到走廊時,就聽到了身後又傳來了座椅被拉開的聲音,他不著痕跡的笑了笑,對少年沉不住氣心急的模樣感到滿意和意料之中。
到了書房,他轉身麵對一路跟著他過來顯然根本沒來得及碰早飯的沈默言,帶著一點對於晚輩的任性的無可奈何,他側身讓他進來了。
等沈默言在他準備的沙發上坐好,景釗就為他麵前的板穿書了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