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個與現在的情況毫無關聯的念頭,卻讓他在沉默片刻考慮明白了。
現在的他已經可以確定段澤曾經來過這個世界,當時的身份不出意外應當就是何義,而段澤之所以沒有能和他一起來到這個世界,正是因為他曾經作為“何義”的身份在這個世界已經死亡了。
段澤和他是不一樣的,關於這一點沈默言自己也無法完全的說明清楚,為什麼他每一個世界都會有屬於自己的身份,而段澤卻每一次都用著彆人的身份,是真的單純因為他們的係統不同嗎?
不過假設段澤在每一個世界中所能使用的身份是固定的,那麼就也能解釋他為什麼沒有辦法來到這裡了,因為他隻能用何義的身份,何義已經不在了那麼他當然也就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存在。
問題就在於,段澤現在會在哪裡?
紀永輝的話必須得帶著自己本身的思考去聽,他未必說的就全是真話,哪怕他沒有半句假話,他自以為的認知也未必就是真相。
紀永輝之前說,“何義”也就是段澤是在核心麵前將係統轉贈了出去,但沈默言記得非常清楚,他得到係統的時候是在監獄中與何義相處了一段時日過後的某一天,按照紀永輝說的,段澤應該是在將係統給了他之後,才被派到帝國監獄監視他的才對。
而從在靈異世界段澤曾經跟他描述過的內容,段澤說過他在精神世界裡麵聽到了係統的提示音,提示了他任務失敗,想來這個失敗便是紀永輝所說的追殺,也就是說一直到在這個世界死亡,段澤都是有係統的。
雖然生氣歸生氣,不過這其中存在的問題卻也不是能因為情緒就忽略的。
擁有係統卻還被殺死,隻能說當時的段澤必然發生了一些事情,或者說是係統出了什麼問題?
沈默言開始檢查著核心之中的數據,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帶著係統,而係統又顯然是高出核心的科技產物,這些在帝國人眼中難以分析解釋的代碼在他眼裡卻沒有那麼難以理解,就好像是核心自發的敞開了讓他能夠理解如何操作。
他開始耐下性子翻閱著從審判開始之前數據,分辨著這些參與的家族裡,哪些人具體做了一些什麼事,他們這些行為背後的理由是為了單純的利益還是說礙於黨派立場。
這麼一翻他便找到了不少在這些家族中全程並沒有參與到這件事中的人,之前他也想到過,就像是他自己一樣,在成年之前沈家從未讓他接觸過真正意義上的管理層工作,其他黨派自然也是如此,多的是成年之前隻懂得玩樂的後代。
這些人當然不可能參與和異族接觸陷害其他家族的事項,哪怕他們想,估計那些家主也不會放心將這些事透露給年輕一輩,隻是家族風氣並不是一時半會產生的,這必然是一個長年累月一代代延續下來的結果,沈默言原本並不準備放過這些人,現在卻是有條不紊的將這些人從中剔除。
他做著這些,腦海裡卻忍不住想著的是段澤如今的去向。
是他的失誤導致了段澤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來到了一個身份已身亡的空間,他非常有可能是被世界排斥了,那麼被世界排斥之後他會去哪裡?
耳邊傳來震耳的響聲。
中心塔的警報已經被拉響了,他們發現了入侵者。
沈默言本來也沒指望能在這裡安全的不被發現,紀永輝被他殺了,他又拿走了紀永輝的終端用於開啟中心塔的大門,那麼他的行蹤隻要紀家的人調查一下終端的使用記錄就能知道。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有什麼危險,他所在的房間被帝國核心包圍控製,核心在他的操控下會保護這裡的所有東西,以帝國的技術除非將這中心塔給炸了,要不然根本無法突破進來。
沈默言一條一條的想著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他會將部分有罪之人的罪證通過帝國核心投射到整個帝國的終端屏幕以及帝國人手腕的終端上,帝國人民會產生暴動,但管理層為了想要穩固帝國的情況必然會采取措施,他們會處置那些罪證曝光的高層以求自保。
如此一來蛀蟲便清理了一半,接下來核心會按照一周公布一份罪證的頻率將剩下的人暴露在大眾視線。
不用想也會知道這些人在這期間會有多麼的恐慌,他們的罪早晚會被核心暴露,於是他們就會開始向民眾傳輸核心傳達的數據是虛假的這一信息,而帝國的管理層不久之前正是以這他們口中的“虛假”數據,處置了無數家族,這會動搖管理層在帝國存在的合理性。
在帝國的管理層徹底消失,帝國實現新的政策之後,他會去複活家人,沈默言希望他們能離開帝國,已死之人必然不可能在帝國留下來生活,他想要找一個更加和平的世界安置他們。
接著是去找走丟了的那個人。
沈默言想著每一步的計劃,想到最後的時候卻忍不住的蹙起眉頭,他開始覺得之前的每一步都太長太久了,他耐著性子忍耐帝國現狀的每一份考慮都在無限延長這個計劃的時間,沒有人能確定段澤現在的情況,和他是否能等的了那麼久。
他確實擁有能夠倒退時間的道具,可是從在使用指針定位之後他卻來到了已經發生過所有事情的帝國現在就可以發現,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倒退,段澤本身就是攜帶著係統的人,假如他真的遇到什麼事情,時間的回溯真的能對他起到作用嗎?
核心所在的房間之外已經有帝國人趕到了,他們試圖擊破核心的防護,不斷嘗試的途中不忘向著站在核心麵前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垂眸不發一語的少年喊話,試圖讓他明白他此時行為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