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假如核心不是百分百的正確,帝國一直以來的根基就會被摧毀,所以無論是哪一方都會刻意避開這一點。
在沈默言看來,最開始段澤失敗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他太缺乏對於這個世界的了解,以及做這些事的經驗了,還有就是他太害怕會做出對帝國產生嚴重後果的行為,束手束腳自然就會影響基本的判斷。
“在核心之下共存,本身就是一種作繭自縛。”
一群人依靠著核心,假如核心消失,那麼帝國幾乎就會瞬間覆滅,這樣病態的寄生狀態著實讓人覺得可笑,誰能想到這竟然是一個高位麵世界的現狀。
沈默言倒是不禁想到了係統在那之前曾經提供給他的幾個任務。
從消滅保守派和獨立派這兩個可選任務可以看得出,係統對於帝國的判斷認為黨派之爭並非必需品,剩下的任務就是獲取核心控製權、解決異族侵擾還有淨化非法地帶的重度汙染。
在係統提供這些任務之前,沈默言從來沒有考慮過外麵的汙染是有可能被淨化的,但係統是更高位麵的產物,它對於這個世界的了解必然遠遠高於他們,至少它不會發布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核心的控製權又是另一個問題,所有人都知道核心就像是一個象征,為帝國各項設施提供著能量,從來沒有任何人真正掌控過它。
“所以就是說,其實在不依靠係統的前提下,是有手段能操控核心的?”段澤問道,“有人離開過這裡去過外麵嗎?”
如果帝國裡麵沒有能掌握核心的關鍵線索,那麼有可能答案就在帝國之外。
沈默言也是這麼認為的。
在他們悠哉的討論著未來計劃的時候,景家和紀家已經掐的不可開交了,作為大家族他們當然不可能真的不顧麵子直接打起來,但背地裡的小動作不停,幾乎已經是撕破臉了。
紀永輝倒是想要找景釗好好談一談,對於保守派而言這完全就是意料之外的意外,況且有人能隨意更改數據這一點,是他們所有人都需要警惕的。
可對景釗來說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他紀永輝都在審判上扔出證據光明正大的往他身上潑臟水了,難不成還有講和的必要?正是因為太清楚紀家是個什麼德性,景釗才清楚就算紀家看起來態度再怎麼誠懇,也多半是陷阱。
這件事最大的問題就在於黨派之爭持續太久,以至於兩派之間積怨已深,沒有任何信任的情況下,隻要理由足夠充分,那麼情況就會被無限激化。
而紀家做的可是把叛國罪推到景釗的身上,這擺明了就是要他們死,景釗又怎麼可能罷休。
兩派的矛盾直接影響到了帝國人民的正常生活,也正是這個時候,帝國人民才發現管理層在他們的生活中究竟滲透到了什麼地步。
直到終審開始,從核心之中被調出的關於景家的數據被呈現在了所有人麵前,正如景釗所說的那樣,景家並未參與到叛國行動中,這也就意味著紀家提交出的信息是被偽造的。
可數據又怎麼可能偽造?人們還沒想明白這一點,就又被一同被公布的數據中的另一條吸引了注意,景家雖然沒有叛國,但這是什麼!?
數據之中關於景家之中有著許多沒有任何記錄證明的人口的信息暴露了出來,讓眾人大跌眼鏡,他們隻需動一動腦子就能明白意味著什麼,在帝國中大量私藏沒有終端和個人信息的人,不是用於買賣就是要用這些查不出記錄的人做一些臟活。
景家顯然也沒有料到終端之中會有這樣的記錄,他完全猝不及防。
背叛帝國的人沒有被抓出來,景家卻反而第一個出了大狀況,在帝國每個人都必須從出生就佩戴終端,而有意鑽漏洞的景家無疑觸犯了所有人都公認的條例。
這和叛國罪不相伯仲,眾所周知核心是不會出錯的,景家根本毫無反抗的機會就被拖了下去,隻是他們比曾經的沈家好一些,倒不至於牽連到所有人,核心給出的數據明確了每個人的罪,同樣也代表了不在這名單之上的人並未觸犯任務規則。
這一下震驚了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景家平日裡有多麼的照顧平民,在得知景家並未叛國之後大部分人都鬆了一口氣,甚至馬後炮的表示他們早就知道景家不可能做這種事,卻沒想到後麵爆出來的料更驚人。
說好聽一點隻是沒有給一些人登記信息,但說難聽一點這不就是人口買賣嗎?
帝國不是一個多麼安穩的地方,不少人在聽到景家藏著一群沒有合法身份的人時,就已經聯想到了無數種對於這些人的使用方法,且沒有身份標記就意味著能逃過絕大部分數據記錄,景家這是想乾“大事”啊!
景家這麼強勢的存在都能突然倒台,剩下的獨立派瞬間慌了,他們迅速將矛頭指向了紀家,在景家確定沒有叛國的前提下,最先開始提交出了假證據的紀家是不是有巨大的嫌疑?
然而針不針對紀家已經毫無意義了,因為就在同一時間,所有人的終端上都收到了一份記錄。
那是一份紀家借助各種渠道以他人之名大量收購隔離裝置,並且在某一時段離開了帝國的記錄,不光如此,甚至這其中還有紀家派人潛伏在沈家對沈家終端做了手腳以及紀家一直以來毫不遜色於景家的違法信息。
這一事件代表的不光光是紀家證據確鑿徹底完了,更多的是管理層的權限失去了意義。
以往由管理層進行核實確認再進行判決的審判場成了擺飾,得到第一手情報的民眾們的憤怒成了決定紀家下場的真正有效票。
這一次管理層無法越過民眾做出判決,哪怕所有管理層都認為需要再進一步核實整個事件在進行判決也沒有用,民眾已經聚集了起來,自發的表達著自己的抗議。
位於高層的家族卻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很顯然從初審開始,所有人提交出來的證據都出乎他們本身的意料,紀家的這些數據更是本應該不可能被找的出來的,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是紀家作為保守派的代表,這麼多年下來對於終端之間的漏洞了然於心,應該會避開所有被終端檢測到的可能。
那麼隻能是被核心檢測到的,可是中心塔在近期都被嚴格監控,不可能有人能在這個時間去裡麵調出數據,更不用說控製核心將這些數據投放到所有人的終端之上了,退一萬步,就算有人能進去,但沒有專業人員的翻譯也不可能看得懂核心內的數據。
沒有人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唯一能做到的隻有……終端它自己。
難不成提供置景、紀兩家於死地的證據,是核心自己的意誌?
這樣的想法在審判過去沒多久之後就傳到了平民之間,頓時帝國人心惶惶,一直以來核心就像是帝國的象征,它哪怕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物件,但倘若核心真的擁有自己的意識,那麼等同於他們所有人都是在被一個有意識的東西監控著。
如此一來就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概念了。
開始有些神經容易緊張的人試圖提出將終端從體內取出的手術,這個提議很快就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本來這樣的東西就不應該強製性的安放在人體內,這群人仿佛在此時才意識到了這一點。
帝國一時之間變得一團糟,越是絕對秩序的地方在產生混亂之後就會變得越發不可控。
在景、紀兩家相繼出事之後,獨立派和保守派都變得無法取信於民,最後反倒是隻能由中立派暫且出來穩定局勢,一時之間沈家的長輩忙的腳不沾地,而在這個時候,沈默言已經和段澤做好了長途旅行的準備。
說是旅行也不太貼切,隻是他們決定去帝國之外的地方看一看。
非法地區的汙染環境下他們都無法在外界多待,所以便使用的擁有完美密封性且能在內部提供氧氣的代步工具,需要補充的補給都放在了段澤的收納袋裡。
“如果你在終審之前以紀永輝流落在外的兒子名義為民眾提供證據,現在你就可以作為民眾的代表,率領他們推翻如今的帝國。”出發之前沈默言說道,“錯過這個機會,下一次能一次性取得大量聲望的機會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段澤倒是不以為意,他看起來既輕鬆又悠哉:“這裡是你的世界,你肯定想在這裡待的更久一些,那我陪陪你有什麼不好。”
“而且不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你肯定不會走吧?我可以陪你啊!”段澤想了想補充道,“相對的等哪天輪到我的世界了,我肯定也不想很快離開,到時候你也要陪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