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經曆過許多突發情況,身體的下意識反應讓他脫口而出:“我想要讓你開心。”
於是執行者A見到這個男人笑了,明明他的頭發是如墨般的漆黑,那張臉帶起笑意時卻仿佛與那陽光揉捏在了一起,哪怕是執行者A都沒怎麼見過他笑,此時見了他隻覺得心裡癢癢的。
直到槍聲響起。
執行者A脫離之前隻來得及看到自己的腦袋被子彈炸開的淒慘模樣,以及對方手上那把銀色金屬質感的槍,男人放下手裡的槍,目光落在昔日好友的屍體上。
“為什麼要撒謊呢?”
他聽到男人宛若歎息般道,隻是那
神情平淡的看不出半分遺憾。
執行者A知道對方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向來槍不離身。
可是為什麼?他的回答出了什麼問題?撒謊?他撒了什麼謊?
執行者A不信邪,他覺得是自己保守派身份出了問題,保守派作為陷害沈家的罪魁禍首,說不定主人公心中對所有保守派都有意見,於是他又重新開始,這一次換了最為安全的中立派。
同樣的流程,同樣的問題。
攻略神經極為敏感的執行者A在聽到那個與上一次一模一樣的回答之後,立刻意識到他這次也搞砸了,但失敗之前他無論如何也要得出一個失敗的理由。
“你是覺得我對你有所隱瞞嗎?”這一次他乾脆利落的搶先一步問道。
“嗯……”聽到他這麼說的沈默言並沒有反駁,他看起來和平時任何一次閒談一樣,“那你有嗎?”
執行者A頓時神經崩緊,真的要說他自然是有瞞著對方的事情,但那都是有關於他的攻略任務的,是他的本職工作!至少在這個世界以他在這個世界扮演的身份來說,他絕對也根本不會做對主人公有害的行為。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對你不利,絕對不會背叛你,對天發誓!”
於是執行者A又死了。
靠啊!這人怎麼會那麼難搞!?他到底是想要一個什麼答案?
總不見得他發現了自己接近他是為了攻略他?但那也正常吧?正常人都會覺得他是喜歡他才會想要得到他的好感,這也不算是什麼隱瞞啊?這完全是以喜歡為名正當得彆有目的啊!
都在這裡栽了兩個跟頭,執行者A不相信第三次還會失敗,以他前兩次對這個人的了解,第三次隻會更加得心應手!
於是第三次他苟的更久了,直到他為已經逐漸收攏帝國權利的沈默言泡上了一杯他最喜歡的口味的咖啡。
執行者A死了。
死前他聽到那個男人說:“夠了,我已經沒耐心了。”
執行者A這才想起來,在第三次的時間裡他從來沒有給對方泡過咖啡,也從未和對方談起過口味喜好的話題,那是在二周目的時候,他偶然從對方嘴裡得知那是他母親生前最喜歡喝的口味
,三周目他不應該知道才對。
不應該個屁!他就不能是蒙的嗎!?
一個不小心恰好上了一樣味道的咖啡就要被殺?還是說這家夥疑心病重到根本接受不了身邊有一丁點可疑?他可是一直陪著他的摯友外加心靈支柱才對啊!
於是在不知道第幾個周目,執行者A自暴自棄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他對著正在花園翻著書,還沒有向他發起任何致命問題的沈默言道:“你如果把我殺了,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朋友了。”
畢竟一個能夠輕而易舉的殺死最為親近結伴多年摯友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談友情?
執行者A見沈默言翻頁的手指頓了頓,他仿佛有些意外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目光落在他身上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才輕笑著道:“那你可要努力活下去。”
這是執行者A活的最久的一次,他見證了這個男人徹底的成為了帝國的主人,原本的那些獨立派、保守派還有中立派都成了他手中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隻要一開始不曾寄托期待,那麼事情就會變得簡單。”沈默言指那些現如今低著頭顱一味服從命令的家族們,“出現問題就能果斷剔除,這樣不好嗎?”
執行者A不知道說什麼。
執行者A此時已經明白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接受不了任何摻雜著目的性的接近,哪怕那些目的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也一樣。
在他懷揣著攻略這一目的與其進行接觸的時候,就已經失敗了。
無論好感度多高,這個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等到耐心耗儘也就是他動手處理自己的時候。
這一次執行者A決定自己動手,經過這麼多次他早就已經習慣,他已經放棄攻略這個人了,最後一次的失敗就由他自己來結束。
放棄任務,同時選擇死亡作為終結。
執行者A最後看到的是那個男人麵對他死亡的波瀾不驚,哪怕死去的有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對他永遠不會懷有惡意的人,他也毫不動搖。
像這樣的人,真的有人能攻略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