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在和程知意的關係上,陸柚也是想通了。
先保持現在的冷淡狀態也不錯,等他和江鶴川成功分手了,他再去哄人就行了。現在程知意看江鶴川不順眼,兩人一見麵肯定要出事,打一架就算了,萬一動用一些非科學手段,他這發小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幸虧不久前他拿到了體檢報告,確定了程知意體內沒蟲子。
更何況,“不是我不理他,是他不理我。”
這陶時君還能不知道嗎?他無奈道:“你現在天天陪你男朋友,都不出來玩了,什麼活動都不參加,這像是要和好的樣子?他到你學校挑事,確實是他先做錯了,但他都聽你的話去體檢了,你就不能也給他個台階?”
“再說吧,反正我沒生氣,也沒想和他搞小學生冷戰那一套。”
陸柚掛了電話,將手機揣在兜裡,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家男朋友,充滿期待地“哎”了一聲,“我一直跟在你身邊,你覺得煩嗎?”
生怕江鶴川有顧慮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心話,陸柚還特彆“善解人意”地補充一句:“我絕對不會生氣的,你放心大膽的說就是了。”才怪,在江鶴川說出確實覺得有點煩的瞬間,他立刻生氣,然後委屈控訴。
然而,江鶴川答:“不煩。”
怎麼會不煩呢?陸柚心裡一萬個不理解,“我一直待在你身邊,控製你不和彆人講話,不許你看彆人……你就連吃什麼東西都不能自己做主,真的沒有一點不舒服?就一點?你覺得我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趁現在提出來,我真的會改的。”
江鶴川的回答依舊是:“沒有,沒有不好的。”
陸柚:“……哦。”有大問題,熱暴力根本不管用!
他這算是被詐騙了嗎?
不,肯定是他不夠努力。
兩人下午課表上都沒課,連著小長假一起,昨天陸夫人就特意打電話過來提醒他們,說千萬彆忘記了接下來的家宴。陸家根基深,是比較傳統的家族,格外的重視血緣,每隔一段時日都會在老宅聚一聚,看看陸老爺子,順便本家與各家支係談一談最近的生意,將利益最大化。
陸柚討厭這項活動,一般的陸家人討厭家宴可能是擔心被捧高踩低,或者害怕陸老爺子的冷臉,但陸柚他是本家唯一的血脈,也是被陸老爺子寵愛的孫子,他討厭家宴是厭惡那些虛假的笑臉與奉承。
都是些慣會偽裝的,心裡都把人恨得牙根癢癢了,麵上還能堆出笑臉來。
告訴司機回老宅,坐上車,陸柚先給江鶴川打好預防針,“那些人心眼兒一個比一個多,全都一肚子的壞水兒,肯定會看你不順眼。”
本來想著不讓江鶴川去,直接把這段劇情從江鶴川那裡刪掉,但考慮到程知意上門挑釁的前車之鑒,陸柚不放心讓江鶴川一個人待著,“你不用聽他們說什麼,我爸媽很喜歡你就夠了,他們不代表陸家。”
“好。”
陸柚克製住歎氣的衝動,深吸一口氣。他絕對不能讓那些腦殘影響到陸家在江鶴川心目中的形象!
……
“我說大哥,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任由小孩子胡來。雖然現在男人跟男人談戀愛的不少,但也不能隨便找個男的就行啊。”身穿墨綠旗袍的卷發女人滿臉的擔憂,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至少要知根知底。我聽說柚子現在的那個男朋友,是你們旅行的時候帶回來的。”
“是啊,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你們大人也不勸著點兒,萬一被騙了怎麼辦?”
幾人湊在一起,唱大戲般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仿佛真在為陸柚著想似的,其實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劈裡啪啦的響,吵得人腦仁疼,“柚子早說喜歡男人,我們可以幫著介紹嘛。”
“不必,陸柚喜歡就夠了。”陸成安,陸柚的父親,同時也是陸家龐大家業的掌權人,他一眼就能看出這些所謂的親戚到底在想些什麼。
陸柚六歲差點體弱而亡時,這些人嘴巴都快要咧到後腦勺了,馬上就開始往他們家裡塞人。明麵上打著的名號是怕陸柚無聊,所以幫忙找個玩伴,實際上懷著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義子,將來代替陸柚繼承陸家的心思。
“柚子今天會帶男朋友回來吧?我們幫著把把關。”
陸成安睨了開口的人一眼,麵無表情,“和陸柚在一起隻會是、也隻能是江鶴川。”
那些人麵麵相覷,噤了聲,心裡卻還是在嘀咕,未來的事情那可誰也說不準。
照他們說,陸柚這孩子實在太不懂事了,不喜歡女孩也不說一聲,害他們白費了那麼多的工夫,早說喜歡男孩,他們不更有的安排嗎?到時候稍微謀劃一下,將人哄得暈頭轉向了,吹點耳旁風,那陸家的掌事權可就不一定落在誰手裡了。
*
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