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時君心疼自己被踩的腳,假模假樣地齜牙咧嘴,又問:“你現在和江鶴川是怎麼樣?我聽說你倆都已經走到訂婚這個地步了,怎麼都沒跟我們做朋友的說一聲?”他一開始就覺得陸柚那個分手的法子不靠譜,不過也沒趁機嘲諷,畢竟發現就算真陷入愛河,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陸柚一聽就知道是當時在餐廳和寶阿姨談話的內容被散播出去了,他端起槍,瞄準遠方的靶子,“是訂婚,又不是結婚,就那樣。”
“嘭”的一聲,子彈發射出去,正中靶心。
偶爾他們幾個朋友心情煩悶時就會約在這個射擊俱樂部,算是一種排遣煩悶的方式。這次是程知意約的,不過程知意不知道被什麼事情絆住了,還沒到場,陸柚、陶時君兩個就先玩起來了。
陸柚射中了,第一時間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不用想就知道是要給誰發過去。
陶時君不是傻子,單憑幾麵的印象來講,他對江鶴川這個人的印象不錯,“你們陸氏那邊競標快開始了吧?”
陸柚點頭,“安排的差不多了。”就等陸婷安一夥上鉤。
他一心兩用,手裡發著消息。
柚子糖:怎麼樣?
江鶴川那邊很配合地給出厲害的誇獎,又緊張兮兮地問陸柚是不是還在生氣,搭配了個看起來就可憐兮兮的貓貓頭表情包。
陸柚看著小表情的寬條眼淚,勾了勾嘴角,但發出的消息卻很不留情:生氣,快要氣死了!沒有下次了。
他不自然地拽了拽身上的寬鬆襯衫,心中後悔踹江鶴川時沒有更用力,就那兩點有什麼好一直含的,現在都疼,一低頭就能看到明晃晃的牙印。又不是狗!
柚子糖:周末,我要去做體檢的,你知道被醫生看到多丟臉嗎?
光想想,他就已經開始找地縫了。
“知意,這邊。”陶時君注意到了遲來的發小,招招手喊人過去。
程知意的憔悴肉眼可見,連發型都沒有打理,要知道在他們三人組中,程知意可是唯一的那個花花蝴蝶,平日裡出門倒個垃圾都打扮的像是要在T台走秀。
陸柚一抬眼,被發小的現狀嚇一跳,“程知意你沒事吧?你黑眼圈都快掛到下巴了。那個私生子那麼難搞嗎?”
陶時君也搭腔:“不應該啊,我聽說那個私生子不是讓你趕出程家了?”
程知意搖搖頭,抬手按著太陽穴,“和那些私生子沒關係,是我爸,最近總是吵。”
程知意父親那性格,陸柚和陶時君清楚,不過也不是突然變壞的,是一直都差勁,怎麼就最近吵?陶時君這樣想著,便問出口了。陸柚抿了抿唇,沒開口,他擔憂是不是最近和程知意玩的太少了,所以程父那邊才又作妖。
程知意倒沒跟他說起過這事,隻是那麼久的朋友,猜也能猜到。
“是我不想忍著他了。”程知意說出問題的根源。
“我是他兒子,又不是他養的一條狗!”沒道理像
個提線木偶一樣按命令做事,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本事把他給打死好了。程知意在家事上不想多說,望向陸柚,神情晦澀,“我聽說你都要訂婚了,怎麼都不和我們提一嘴?”
“八字還沒一撇,才剛提,你們就都知道了。”
“我可能參加不了。”程知意低頭挑槍,像是隨口一說。
陶時君在這個古怪氛圍下待得胃疼,他兩個好兄弟正在上演青春傷痛文學,給了他一個最佳觀賞位,但他實在不想要這個福氣,“怎麼參加不了,程叔能讓你錯過這種場合?”
程知意挑到了合適的槍,端在手裡開始瞄準,“我大概會出國,一來一回挺麻煩的。”
陸柚眨眨眼睛,“那就趕在你出國之前?”
又是“嘭”的一聲子彈發射出去的聲響,程知意脫靶了。
陶時君:“……”行,他胃更疼了。
陸柚沒想太多,反正這個訂婚早辦晚辦都是辦,那還不如選個發小在場的時候,畢竟就算最後散了,也算是個值得記憶的重要場合。他拍拍發小的肩膀,“我夠不夠給麵子,專門為了你定時間,誰讓我們三個是最好的朋友呢。”
程知意無意義地勾勾嘴角,服了。
他決定不聊這個傷心事了,“過會兒一起看電影嗎?看你最喜歡的那個電影係列。”
“我昨天看了,你忘了嗎?我還在群裡發座椅了。”
說著,陸柚看了眼時間,“我今天還要去體檢,也沒空,你和陶時君看吧,是真好看。”
程知意:“嗯。”
*
體檢。
也算複查。
畢竟距離上次陸柚的賽車事故沒過去多久。
江鶴川陪同過程中,一直小心翼翼地看陸柚的眼色。確實是他做得不對,沒收住,把陸柚給弄疼了。他本來是想借著獎勵,讓陸柚覺得舒服,不再執著於什麼柏拉圖式戀愛的,結果隻顧著自己享受了,計劃大失敗,好像還讓陸柚更抗拒了。
陸柚快步走在前麵,強迫自己不去看身後人的表情,唯恐自己多看一眼就心軟。
怎麼能連做錯事後的低落表情都和歡歡一樣?
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