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美好的少年應該是彆人家的寶貝,此時應該躺在家裡的被窩中,數親戚給的新年壓歲錢。
而不是費儘心思鑽進他這個可以叫叔叔的男人的車。
江和懿覺得不合適的同時又不能自持地心中悸動,每個人都對美好有本能的向往,更何況是男人。
他想了一下和少年的年齡差距,自嘲了一下自己所謂的底線。
隨後將身上的夾克脫了下來,搭在了少年的身上。
隨後他深深地看著睡著的少年,眸子黑如潭井,將領子用手指掖進了少年從衛衣領口裸#露出的脖頸處。
“我其實不是坐火車來的。”仿佛睡著的鬱秋忽然開口,睜開的眼睛帶著水霧。
江和懿的動作頓了一下,在這層水霧中微愣。
水霧之後是令人見之心疼的失落,“我在榕城過的年,但是家裡人把我趕出家門了,我沒地方去了老師。”
仿佛承受不住撒謊的心理壓力,少年眼中的水汽凝結成珠,嵌在稚氣的眼眸中,“我怕你也不要我,我才騙你的,老師,你不會生氣吧?”
江和懿聞言皺得眉死緊,他一早就聽鬱秋有意無意地說過是養父母養大的,親生父母有錢但是不想要他,自己一個少年每天打工養自己,世界上最高明的謊話就是真假一起說,這話有一半都是真的,此前鬱秋給他看過一部分養父母車禍的報道。
江和懿沒細查未成年底細的癖好,但是車禍是不是真的他一查就能知道。
鬱秋就算是對他有心思,有些小聰明,但也是個剛從父母懷裡長成的少年,不會用父母說這樣的謊言。
男人淩厲的眼裡洶湧地蔓延上怒氣,“當時為什麼不說?拋棄子女是犯罪。”更何況還是大冬天的,將孩子攆出家門。
虎毒不食子,江和懿狠狠閉了下眼睛,拿過手機打開,對鬱秋說:“告訴我你父母電話?”
男人臉色陰沉,側臉的下顎線鋒利而深刻,整個人像一把光芒內斂的刀,鬱秋眨了眨眼,忽然就落下眼淚來,並且嗚嗚哽咽起來,“我今天成年了,他們不犯法了,老師你彆給他們打電話,求你了……”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身份證遞到江和懿的眼前。
一月二十九,正好今天成年。
十八歲的生日。
江和懿狠狠抿了下唇,陰鷙地蹦出兩個字,“畜生。”
鬱秋披著男人的夾克再次撲進對方懷裡的時候,江和懿的手臂在空中遲疑了一下,但最終落在了他身上,從他的腋下穿過,將他往上提了一下,以便少年更舒服地睡去。
鬱秋聞著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鬆香和不易察覺的煙味,緩緩閉上眼睛,埋進夾克裡的唇不為人知地閃過一個笑,無聲地吐出一個單詞:“Doublekill(二殺)。”
不久後,車流緩緩的移動,堵塞的車道疏通了,庫裡南向前駛去,目的是城南已經讓人準備好了蛋糕收拾好了房間的房子。
陷入睡眠之前,鬱秋難掩困倦,略顯沙啞卻輕緩地說了句:“我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所以你也愛我吧,江叔叔。”
江和懿望著前方的眸光既不可查地一動,喉結緩緩的上下滑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