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書生是一個看多了話本,一心想要通過娶個老婆來飛黃騰達的鳳凰男,從他的家鄉開始就不斷地想方設法勾搭富家千金。
等到了趕考的時候,更是不放過,什麼淋雨啊破廟啊的都試過。
給這個小姐寫過詩,也給那個小姐畫過畫,更是和不少人海誓山盟、非卿不
娶。
富家千金其實不是個真正的富家千金。
富家千金的父親是個沒本事的人,因為守不住家中的產業,眼看著就要被彆人擠的什麼都沒有,即將家業破敗,一貧如洗。
而家中的繼母呢又手段厲害,把控著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甚至是她的婚事也很可能拿來被利用。
富家小姐為了自己不被賣個好價錢,自然就想辦法先把自己嫁出去。
她的眼光又高,一般的人也看不上,然後就把目光放在了那些趕考的士子身上。
這些人本身就已經有功名在身,考上了,就更進一步,考不上的,最少也是個秀才或者舉人,她也不虧。
就這樣,一次偶然,鳳凰男式的落魄書生就和家境其實很貧窮了但是我也要裝作很有錢的富家小姐相遇了。
後續的自然就是一些集齊了狗血、爆笑、瑪麗蘇的情節。
時九一自己是不會寫話本的,但是不妨礙他提要求,然後有人完成啊。
反正彆的不說,他看到完成的話本的時候,就覺得挺好看的。
再說回到現在。
那些被滿大街散發的話本勾起小心思的人最終在忍著和不忍兩者做選擇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了第二個。
情情愛愛的話本,自古以來都是女性偏愛的居多。
但是這並不代表沒有男性喜歡。
更何況這裡麵的主角還是個趕考的書生,不知道契合了多少人的小心思。
不然也不會有“一朝看儘長安花”這樣的詩句傳出來。
一開始,劇場來的人都是以男性居多。
因為由於時代的局限性,即便有不少閨中女子也看到了話本,但也不太方便拋頭露麵和一大群男人擠在一起看。
雖然這個時候對女性的要求沒那麼嚴格,但也不是他們可以隨便肆意的理由。
有些人倒是想著把人請回去演給她們看,但是奈何作主的人是時九一,一開始他就定下了規矩,他們不接受□□,想看就自己過來。
糾結了一陣子,在發現長安伯府的魏大姑娘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出門去看戲後,這些小姐們和夫人們就瘋狂了。
也是到現在,齊三公子他們才發現自己之前竟然看走眼了。
瞧著每日來往劇場的男男女女,尤其是女女,以及這段時間郢都城整天討論的富家小姐和落魄書生的故事的場景,他們終於不淡定了。
齊三公子道:“不就是一個話
本嗎,怎麼一個個都跟瘋了一樣,有這麼好看?”
他從小也算是不學無術,讀書識字不認真,但也勉強能說認了不少字,也把那個話本囫圇吞棗地看完了,完全沒有看出來有什麼好玩的。
至於排演的劇情,他就更加清楚了。
好看嗎?
齊三公子問自己,然後非常肯定地給了自己一個答案,“不好看。”
可就這麼奇怪引起這麼大的浪潮。
甚至他這段
時日回家,家中的母親、祖母、姐姐妹妹、嬸嬸之類的對他都和顏悅色起來,為的就是想要知道後續的劇情,還有想讓他走後門給她們留一些好位置的票。
簡直莫名其妙!
對此,其他的幾個也是一樣的表情。
“就是,還沒有鬥雞好玩呢,這東西一看就是假的,我母親居然還整天日思夜想的,上次我回去晚了,隨後胡說了一句在排演話本,她居然都不打我了!”
隻有張二公子表達了不一樣的態度,“我倒是覺得挺好看的。”--
時九一拍著張二公子的肩膀,對著其他人道:“這就是你們不懂了,這叫娛樂。”
“不過既然你們不感興趣這些,就去看著賭場那邊的事情,這邊就暫時由我還有張二負責。”
其他幾人點頭,想了想又搖頭,“那不行,我還得看每日的排演,然後回去告訴家裡麵的那些母老虎呢。”
“那你就每天抽時間過來看一眼。”時九一道。
安排了這兩邊的事情,劇場也算是步入正軌了,時間悄然到了冬天。
這段時間,因為時九一一直在劇場呆著,倒是沒少遇見重生女主魏瀾漪。
一開始,魏瀾漪就隻是簡單點頭打招呼這種。
後來大概覺得慢慢的熟悉了,就會問時九一一些有關於劇場的事情,有關於劇情的事情。
時九一一直都覺得這個女主其實挺奇怪的,也會陪著聊上幾句。
這天,正好是落魄書生鳳凰男和實際很窮但是我假裝有錢的富家小姐劇情的大結局。
很多人都提前到場等候著。
時九一看著工作人員有序地安排這些人,忽地覺得有些無聊。
他打了個哈欠,百無聊奈地轉頭看著外麵。
入了冬,郢都城一天比一天冷,昨夜更是下了一夜的雪。
一直到現在,依舊不見有消停的趨勢。
他在想著要不要等到今天的演出結束就暫時停掉劇場的事情。
反正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做一個紈絝而已,又不是為了賺錢。
反正天這麼冷了,估計出來的人也少了。
這樣胡亂想著的時候,時九一的餘光忽然注意到門口停了一輛有些熟悉的馬車。
他愣了愣,走到前麵一看,還真是自己家的。
上麵還掛著齊國公府的牌子呢。
時九一出門不太喜歡坐馬車,尤其是這個
時候的馬車。
家裡麵就隻有他和時家老太君兩個主人,他不用,那用的肯定就是時家老太君了。
老太太的年紀大了,一心向佛,即便他胡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但也沒想著過來看看。
怎麼今天就有些不一樣了呢!
這樣想著,時九一的腳步卻不停,很快就走到門外停下的馬車前,喊道:“祖母,您怎麼來了?”
他還撩開衣擺跳了上去,準備進去扶時家老太君出來。
“祖母……”
話還沒有說完,時九一就看到了裡麵一張熟悉又年輕的臉。
他挑了下眉,吊兒郎當地把魏瀾漪從上到下掃了幾遍,最後落在她的眼睛上麵,“我還當祖母終於願意出佛堂了呢,沒想到竟然是長安伯府的魏家大姑娘!”
魏瀾漪抿了抿唇,微微點頭,“見過小公爺。”
時九一就道:“我和魏大姑娘可真是有緣分,每天都在著劇場碰到不說,居然今天還能在自家的馬車裡麵見到,真是可喜可賀!”
魏瀾漪垂眼:“今日落雪,我的馬車在半路上壞了,因為離齊國公府不遠,我就鬥膽上門借貴府躲雪,順便等著府裡麵的下人過來處理馬車的事情,誰想老太君慈悲,知道我是過來看節目的,就把貴府的馬車讓我用了。”
“這樣啊!”時九一“昂”了一聲,又看了魏瀾漪兩眼,才撩開簾子跳下去。
馬車裡麵,魏瀾漪忍不住皺了下眉。
時延雍剛才是什麼意思?
邊上的彩月等到時九一走了才出聲道:“姑娘,這位小公爺也實在太不像話了,明明都看見你在馬車裡麵了,還不知道避嫌!”
“甚至……甚至還,還肆意打量!”彩月皺眉,“真是有辱斯文。”
魏瀾漪看了彩月一眼,低聲嗬斥道:“不許胡說,這本就是齊國公府的馬車,小公爺也不知道我們在車上。”
彩月“哼”了一聲。
魏瀾漪又道:“再說了,他的性格本就那樣,看見彆人坐著他的馬車,免不了多問幾句,也很正常。”
彩月努努嘴,“當誰稀罕一樣,要不是咱們的馬車壞了,誰稀罕啊!”
魏瀾漪瞪了彩月一眼,“好了,彆說了,看來我平日裡對你還是寬容太過,讓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背後嚼舌根子。”
彩月見魏瀾漪真的生氣了,努努嘴,不吭聲了。
魏瀾漪心裡麵揪著。
這段時間,她一直沒少找機會和時延雍接觸,說話,但是他們之間也依舊沒什麼進展。
或者說一直保持著一種奇怪的狀態。
時延雍每次看見她依舊是那種不怎麼著調的模樣,瞧著像是對她有興趣,但是卻一直徘徊在一個範圍不動。
不前進也不後退。
哪怕是她用了無數次的辦法,依舊這樣。
今天這一出,也是她有心算計的。
本以為會和時延雍多說上幾句話,哪怕是能
有稍微的進展也好,但他依舊是老樣子。
就像是……完全無所謂。
可要是說他對她沒什麼,但他又不會去調戲彆的人。
並且這段時間,時家老太君也和他提了不少次成婚的事情,他卻依舊沒動靜,也不知道在想乾什麼。
還是她做錯了。
上輩子,她一直不理他,他才一直追著她跑的。
難道還是因為她太著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