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去甄彥就迫不及待地扯住了妹妹的胳膊,一臉不滿地道:“明天咱真要去啊?”
甄語抽出胳膊淡定地坐到書桌前,“去看看。”
“有啥好看滴?!”甄彥也一屁股坐在他的椅子上,一邊掏作業本一邊陰陽怪氣地道:“沒一個好東西!”
“哥~”甄語不讚同地看向他,“那畢竟是長輩,明天你彆這樣。”
“知道啦。”甄彥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一聲,寫字的力道都明顯加重了幾分。
才寫了一行字他就停了筆,握緊著筆杆恨恨地道:“咱媽離婚,連一個姓程的都沒來看看,咱倆為啥要去看他們!”
甄語寫作業的手也是一頓,離婚算啥?前世人都死了,不也照樣等到葬禮才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也握緊了筆杆,“就當去告個彆。”
“告什麼彆?”
甄彥一臉懵懂地轉頭問妹妹,心中的想法如果用後世的流行語翻譯一下,那就是‘wtf?’
甄語沒回答他,麵無表情地眨了下眼睛,繼續寫作業,很明顯是不想解釋。
甄語之所以說要告彆,是因為姥姥姥爺十一月底就要被二舅接到大楊樹去了。
從拉哈鎮到那裡,如果坐綠皮火車的話,大約需要四五個小時。
前世甄彥與甄母的葬禮上姥姥姥爺曾露過一麵,甄語遠遠看到還未及走近,就被鞠珍給扯走了。
從那以後,甄語就再沒見到過程家人。
她不曾上門去,程家人也不曾來找過她。
直到初一放寒假,甄父才告訴甄語關於她姥姥姥爺的事情。
他說二老本以為可以在二兒子家中安度晚年,結果去了大楊樹不足一月姥爺就心臟病發去世了。
因前世甄母是離世而不是離婚,姥爺過世時甄海龍去奔了喪。
他說喪禮是在大楊樹辦的,二舅借此收回了不少的份子錢。
姥爺剛葬到山上,六人就因二舅以辦喪事為由私吞二老存款而鬨翻了,當天便各回各家。
沒過多久,姥姥就被二舅親自送回到拉哈鎮裡的大舅家。
姥姥一來一回兩個月,失了老伴兒沒了積蓄,成了被人嫌棄的病老太太。
甄海龍跟女兒抱怨,他在大楊樹跟著忙前忙後,卻沒一個人感謝他,也沒有一個程家人向他問問甄語。
甄語心底裡諷刺地笑,舅舅沒問,五個姑姑就問了嗎?不都是一丘之貉。
她,一直被遺忘著。
第二天一早,甄彥甄語吃過早飯便出發了。
姥姥家在錢多多家那一片住宅區,但離得並不太近。
一間三十多平米的小磚房,院子幽深。
甄語打頭,哥哥在後,直到拉開房門,屋內的二老才知道有人來了。
“誰來了?”姥姥問完便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