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年年瞪了瞪這小崽子,神態暴躁,但是動作又相當輕柔地過來給她把腳拎出來,端著洗腳盆到菜地倒了
她和尤月月倆說今天的情況,聽得兩人都氣得不行
“媽了巴子的,那死東西最好彆讓我逮到了,不然老娘弄死那癟犢子的生兒子沒□□娶媳婦找不到窩的狗日的瘟商…”
頂著嬌豔的臉蛋,尤餘餘當場就用各種方言一起問候了那挖坑的祖宗十八代,聽得一邊的尤月月當場伸手捂住懵懵的歲歲的耳朵
可彆教壞小孩子了
歲歲已經習慣這種場景了,踢了踢光溜溜的小腳丫,低著腦袋和自己的腳丫玩
大腳趾動了二腳趾動,二腳趾動了小腳趾動……
嘿嘿哈哈
玩著玩著她兩隻腳丫被按住了,然後被擦腳布一擦,腳就塞進了乾淨布鞋裡麵
“彆亂動,你手上有擦傷,這兩天就不衝涼了,彆亂出去跑聽到沒?不然臭死你”尤年年說著
“才不”歲歲頓了幾秒,立馬皺了皺鼻子,慢吞吞強調,“香香的”
尤年年心裡有些難受,因為當年早產,歲歲身體一直很虛弱,皮膚蒼白,體力不行,說話也慢吞吞的,和大隊那些皮實小崽子站在一起彆提多顯眼了
“對對對,香的香的,這幾天都彆亂跑,聽到沒?”
歲歲思考了幾秒鐘,勉勉強強地點了點頭
“歲歲,小姨給你帶了土豆餅”
這邊談好了,尤餘餘趕緊拿著土豆餅湊了過來,紙袋子裡,乍一看十來好幾塊,可是不得了了
“吃”
歲歲眼睛一亮,喜滋滋拿過一塊就想要啃,不過下一秒就被暴躁的尤年年給拿了過去
“吃什麼吃?還想吃藥?熱了再吃”
尤年年瞪了一眼不靠譜的尤餘餘,看著她那一堆土豆餅,有些一言難儘
她這妹妹啊,比她小了好些歲,說是當閨女帶大的也不為過,快三十多人了,看著就跟十來歲小姑娘一樣,每次出去都招蜂引蝶的
這到去年都結三次婚了,想想都是頭疼
“農場那邊還順利吧?”她問她大閨女
“挺順利的,那邊地開了一片,種了紅薯,到時候秋天可以收。剩下的地開出來趕得上種冬小麥,等明年,農場就可以正常運行,咱們這邊就不會缺糧了”尤月月道
這一個農場運作起來,對他們大隊可有利了,光是這拖拉機,也是多虧農場建設才弄到的
“後麵忙起來,小姨就不用過去了”知道她娘想聽什麼,一邊的尤月月出聲
尤年年臉色稍霽,心裡的擔憂總算放下幾分
“不去不去,我要看著歲歲,我們歲歲多可可憐啊,小姨好心疼”
尤餘餘心疼地抱著軟乎乎的歲歲,又忍不住在心裡罵起了那不知道是誰的混蛋的祖宗十八代
“年年,年年”
幾個人說著說著,院子外麵傳來男人遲疑忐忑的聲音
這下輪到尤年年低咒一聲,一個人大步朝著院子外麵走,打開大門,一個透著幾分蒼老,但是五官端正的男人忐忑地站在門口
看到尤年年,他臉上閃過幾分欣喜,小心道
“年年”
“彆喊,老娘和你不熟,彆有事沒事往這邊跑,免得你家瘋婆子又找事”尤年年不耐煩
“年年,我”男人羞愧
“有事說事”尤年年繼續不耐煩
“這個,歲歲手受傷了,娘專門給她煮了粥……”
尤年年看了看他那碗都能數清米粒的‘粥’,冷笑一下,“給老娘滾”
然後直接關門
真是丟人現眼,她以前是眼瞎了看上這種人?光是想想,尤年年忍不住這暴脾氣,再次打開門,在男人驚喜的目光中,一腳踹了過去,再啪一下關門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外麵被踹到的男人看著打翻了的碗和粥,臉色難看了幾分,又是羞惱又是愧疚,盯著門口很久,然後走回家
一回家,一個麵向刻薄的老女人就衝了過來,急急忙忙道
“怎麼樣怎麼樣?那喪門星說什麼了沒有?我可和你說,月月那死丫頭現在是拖拉機手,這一個月公分不少還有補貼,你可一定要把人接回來”
“我們何家的人姓尤算個什麼,她明年也十八了,到時候嫁出去聘禮可不能少……”
“你聽到沒有?”
老女人瞪向這不成器的兒子,但凡他腰杆硬點,她還需要這麼委婉嗎?當爹的說嫁女兒就嫁了,有什麼糾結的?
“對了,碗呢?”
男人目光閃爍了一下,把被水打濕的衣角往後藏了藏,道,“留給她們了”
左老太氣得跺了跺腳,罵罵咧咧
“媽勒個巴子的真是討飯人搬家,蝗蟲吃草,算了,等以後都給我連本帶利地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