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好？能有城裡好？能想買什麼下樓就成？能不想做飯就下館子？能生病了不用進城？”尤年年神色暴躁，說話也很不耐聽
“……要求也不用這麼高”尤月月嘴角一抽，確定她家暴躁的老娘回來了，趕緊道
“要不，你還是去找小姨道個歉？”
“我找她？我欠她了？不識好的幼稚鬼……”尤年年罵罵咧咧幾句，轉身跟著朝前麵走去
這邊，尤餘餘氣衝衝抱著歲歲走在前麵，錯過盛開的梅花院，錯過滿是錦鯉的水池，錯過……
“壞小姨”歲歲忍了再，最後還是氣鼓鼓地拍了拍尤餘餘，生氣道
“歲歲要看花，歲歲自己走”
“壞崽子”尤餘餘也瞪著她，拍拍她的腦袋，理直氣壯道，“你娘壞”
“歲歲娘不壞”歲歲氣呼呼大聲回道，“小姨壞”
“你娘壞”尤餘餘也跟著說
“你壞”歲歲生氣了，真的生氣了，“歲歲討厭小姨”
“我也討厭你娘”
一大一小兩個人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看得一路跟來的陳思思滿頭問號
認真的？
真能有這種幼稚得還和小崽子鬥氣的大人？這得被寵成啥樣才能這麼不靠譜啊
看著那邊被氣得眼睛都紅了的小崽子，陳思思都有些心疼了
這都什麼人啊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的時候，那邊園子入口處，尤年年神色暴躁地走了進來
尤餘餘和歲歲兩個紛紛轉了過來，一大一小都紅著眼睛，看得尤年年腦袋都大了
“娘”歲歲哇一下眼淚汪汪地跑了過來抱住尤年年，指著尤餘餘告狀
“小姨壞，小姨欺負歲歲”
那眼睛紅紅，汪著眼淚的小模樣可讓人心疼了，尤年年把人抱起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起受了無妄之災的歲歲
再看看還在那邊地上蹲著，賭氣轉頭不看她的尤餘餘，尤年年深吸一口氣，很想罵人，但是最後還是忍了
“多大人了，你幼稚不幼稚？”
“對對對，我長大了，在家裡礙著你的眼了是吧？”尤餘餘瞪她
“巴不得我早點帶著行李打包滾人，打擾你們一家子過日子了是吧？”
“尤餘餘，你給我好好說話”尤年年深吸一口氣，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這是親的，親的，是自己親手帶大的
智障
“你凶我”尤餘餘眼淚汪汪看著她，很是傷心
“你竟然凶我”
尤年年再次深吸一口氣，胸口起伏
抱著她的歲歲仰著腦袋看著她，下一秒乖乖鬆開她，並且往後退了幾步，低著腦袋看著地下，然後在心裡默默數著
一
二
“死丫頭你還來勁了是吧？好好的出來玩你鬨，你再給我鬨？欺負四歲小崽子你也好意思？”
“我怎麼對你心裡沒點數嗎？你就說你是不是欠？欠不欠？還鬨不鬨？”
“哎喲，你輕點輕點。娘，我娘呢，娘你快救我，我姐要打死我了”
“我錯了我錯了，哎哎哎，尤年年，你再打我真的生氣了，我和你說”
“哎喲”
……
歲歲偷偷抬起腦袋，瞄了一眼那邊慘狀，臉上的生氣也消失，轉而變成幾分同情
她小姨好慘哦，乾什麼想不通非要惹她娘呢？
慘劇持續了好一會，直到尤餘餘真心疼得哇哇叫了，尤年年這才住手，警告地看著她
“還鬨不鬨？”
尤餘餘眼淚汪汪搖著腦袋，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說道，“但是你下次也不要說這種話了，我也會難受的”
尤年年心頭一軟，從兜裡掏出手絹，輕輕給她擦了擦臉，聲音都輕了幾分，道
“是我錯了，下次我不說這些了，以後我們一家子去哪裡都整整齊齊一起好吧？”
尤餘餘這才破涕為笑，過來抱住尤年年，道，“行吧，那我勉勉強強原諒你了”
她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和尤年年和解以後，立馬跑到那邊把歲歲抱起來蹭了蹭她的臉
“小姨錯了，歲歲彆生小姨氣好不好？”
“好呀”歲歲咯咯笑了起來，摟住她的脖子
“那小姨還是不是好小姨？”尤餘餘繼續
“是”歲歲毫不猶豫回道
可見，剛才的吵架一點也不影響兩人的感情
眼看著一場吵架，奇怪的開始，又奇怪的結束，在一邊蹲了很久的陳思思猶豫再，還是選擇這個時候出來
她怕再不出來後麵人就走了
“同誌同誌，你們好”陳思思收斂住臉上的表情，作出偷偷摸摸的模樣走了過去，給她們秀了秀脖子上的兩個相機，小心翼翼道
“拍照嗎？底片按照原片價給你們，你們拿回去自己洗”
“拍照一卷塊錢，一張一張拍的話一毛錢一張，洗照片一塊錢，到時候給你們寄過去”
她出了個不上不下的價格，再貴陳思思擔心他們舍不得拍，再便宜了又容易被懷疑
陳思思穿的普普通通，人很修長，小麥色皮膚讓她看著很健康利索，脖子上掛著兩個相機，看著也很專業的樣子
尤年年多看了兩眼，沒什麼懷疑地點了點頭，十分闊氣道
“隻拍今天嗎？我們過兩天也要出門，拍不拍？”
她本來還遺憾出門沒辦法留影呢，現在有人冒出來拍照，那可就太好了
尤其是這錢也不貴
她有錢咧
“拍，怎麼不拍呢？”
陳思思也沒想到能這麼順利，她還以為要先討價還價，再證明自己一番，再慢慢打探消息後麵來個偶遇，但是現在幾天行程都安排好了，那不是手到擒來？
“不過我們得小心點，到時候有人問起來就說咱是遠方親戚一起出來玩”
她演戲演到底
“成，怎麼稱呼？”尤年年道
“思思，叫我思思就好，我今年剛高中畢業”陳思思露齒笑
“年嬸，餘嬸，歲歲”尤年年簡單說完，又指路那邊，“叫奶，月姐，芬嬸，夏夏”
那頭，尤月月等人也過來了
“都過來，拍照”尤年年衝她們揮手
大家紛紛眼睛一亮
這出門，可是得留照呢
陳思思比想象總更為順利地加入了尤年年她他們這群人的大部隊，但是又和她想象的有點出入
她原本想象的是先湊近乎拍個照，再聊個天，再慢慢的湊近歲歲，打探情況
兩個相機呢，到時候一起拍，一個相機底片專門留給她們，一個留給自己
現實是
“來，先拍個人照，就這裡，這個角落，這個姿勢，跟我學”
這照相啊，尤餘餘可擅長了，那眼睛就跟探測儀一樣，左右一看，就找到最好的地理位置跑過去站好，先全身照再半身照，再大頭照
先個人照，再雙人照，再人四人五人照……
忙，可是太忙了
陳思思完全沒有說話聊天的時間門，也沒有換相機的時間門，拍到最後，尤餘餘更是直接接過一個相機，自己去拍歲歲去了
陳思思：？？？
讓我來，讓我來啊
不過這尤餘餘拿著相機後，陳思思可算是閒下來了，趁著大家不注意換了膠片也跟到一邊拍拍拍，湊了過來
“哎呀，還能這麼拍呢？這個看起來是好看”
“用樹葉乾什麼？這不是遮擋視線了嗎？”
“這個光就曝了，哎哎哎，不過怎麼還挺好看的？”
還沒來得及打聽什麼呢，陳思思就被尤餘餘的拍法給吸引了，湊到她旁邊一起探討拍照去了
一群人拿著相機在故宮裡轉來轉去，最後把陳思思特意新買的五卷底片都照光了……
陳思思有些懵
“謝謝你了，對了，底片給我們吧，多少錢你算一下”尤年年朝她伸手
陳思思懵懵地交出五卷膠帶，報了價格，然後拿到錢
“對了我們住在……明天上午七八點的時候會出門，你可以去那邊找我們一起走，我們明天上午去頤和園下午去長辭”
尤年年又和她說好了時間門，帶著一群人離開了
這五卷膠帶有一百五六張，洗照片七毛五一張，算下來都得一百多，可不是個小數目
但是嘛
管她的，她們有錢咧
現場一個是剛離婚，得了大筆錢，消費欲滿滿的蘇淑芬，和後世回來的見慣了錢的何雙夏
一個是家裡巨額存款的尤家母女眾人
這點錢，小問題了
後麵還能拍一堆呢
“……”
幾個人拿著底片高高興興的人，留下懵懵逼逼的陳思思
啊不對她是過來乾什麼的？好像是打探消息的啊
她得到了什麼？哦，幾個人的名字，還有
十塊錢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