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人相互牽掛的樣子,秦悅心如刀絞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上前幾步拎著周子禦的衣領將人抵在牆上,咬牙切齒地質問:“周子禦,你真他媽的是天下第一大混蛋。當年程律和阿寧出事後,你五年對他們不管不問。阿寧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負的時候,你為他說過一句話嗎?維正落魄不堪,連空調都舍不得買,你自己倒是坐在寶馬車裡招搖過市,在會議上享受眾星捧月的虛榮,你心裡痛快嗎?”
“現在你倒成了忍辱負重替老師和師弟報仇的大好人了。我問你,三年前,我是在阿寧失蹤一個月之後才從你那知道了他已經亡故的消息,那一個月的時間你都做了什麼?是因為確定了阿寧已經失憶了,才把假消息告訴我的嗎?就為了讓我死心塌地幫你對付莊傑?”
“你硬生生讓我們生離死彆,你知道這對我和阿寧意味著什麼嗎?”秦悅這一句簡直是吼出來的,電梯廳裡都響著回音。
周子禦麵無表情地聽著秦悅的質問,緊接著不怒反笑,反問道:“意味著什麼?難道不是意味著寧寧從一個仗勢欺人,強迫他就範的人渣手裡解脫了嗎?”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滯,三個人之間複雜微妙的情緒全部凝固在這個片段裡,宋景寧用難以置信的神情看向秦悅,剛才在自己麵前的那個深情的愛人,難道都是假的嗎?
秦悅瞳孔猛地一縮,他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張了張嘴,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子禦滿臉是血的樣子讓宋景寧擔心不已,他上前拉住秦悅的胳膊,急切地用手語說:“秦律,你冷靜點先放開我師哥,有什麼誤會我們好好解釋,好好說話。”
秦悅執拗地不肯鬆手:“阿寧,你讓我怎麼冷靜,三年前周子禦竟然告訴我你已經死了,我差點就跟著你一起去死了。周子禦利用我,利用我們源信所去對付莊傑,我都可以不計較。但你現在回來了,他還要把你從我身邊帶走,我絕對不會答應。”
周子禦掰開秦悅抓著自己的手,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冷笑了一聲,說道:“從你身邊帶走?秦悅,當初寧寧是怎麼跟你扯上關係的,你要不要現在幫他回憶回憶?你敢嗎?”
秦悅再一次被周子禦摁住了命門,他後退一步,滿頭冷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周子禦上前一步,用手指抵著秦悅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說:“秦悅,你敢說最開始不是你用程澤的事情威脅寧寧,強迫他跟你睡的嗎?”
聽到這,宋景寧的眼睛慕地睜大,轉頭看向秦悅,用手語問:“秦律,是真的嗎?我們是這樣的關係嗎?”
秦悅已經不敢再看宋景寧的眼睛,他捂著臉後退了兩步靠在電梯門上,聲音沙啞道:“一開始……是的,可是後來我們是真心喜歡彼此的。阿寧,你相信我。”
秦悅上前一步抓住宋景寧的手臂,表情有些神經質地問:“阿寧,袁曉惠的案子你還記得嗎?我為了幫你調查韓鵬的秘密才進入明宇集團實習的,你車禍住院的時候一直是我在照顧你,還有我們一起躺在家裡的沙發上看球賽,你最喜歡吃糖炒栗子和車厘子,我經常買給你的……”
宋景寧這一晚上被折騰得身心疲憊,聽到秦悅的話,他腦子裡一片混亂,偶爾閃過幾個片段,卻根本連接不上完整的線索,更覺頭暈目眩,心口滯悶疼痛。
“就這些?”周子禦打斷了秦悅,拉住僵在一邊的宋景寧,順勢將人攬進懷裡,冷聲對秦悅說:“你那些低成本付出,比起對寧寧的傷害根本不值一提。秦悅,你口口聲聲說我利用你,利用源信所,你捫心自問,沒有我冒著生命危險拿到明宇集團的重要犯罪證據,沒有麗景小秦總大義滅親,交給你的他二叔參與明會所聚眾淫亂的證據,你真的能那麼輕而易舉的勝訴嗎?”
秦悅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啞口無言,周子禦說得沒錯,莊傑案能夠勝訴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周子禦推開擋在電梯門前的秦悅,按了下行鍵,毫不留情的諷刺道:“你還真當自己是天降神兵嗎?簡直不自量力,貽笑大方。”